第一百三十章：向死而生 (2 / 2)
        他的脸上露出黯然之色。卫杰安慰说：“断了条腿，至少不影响你发号施令。行人司仍然需要你的坐镇。何况以天下之大，未必不能找到仙药救回你的腿！”

        陆离犹豫了一下，突然推开甘乔，挣扎着上前跪倒。卫杰有些奇怪，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上离城之后，臣受不了逼迫，一度被皋飞收买。甚至接受其命令，蛊惑原丰逃跑，路上又冒用君上名义追杀，还故意放跑他的谋士蒯彻，用来陷害君上。臣有罪，不敢再居于行人司的位置上。请君上另委贤才！”陆离一脸惭愧，整个人深深的伏到地上。

        身后的甘乔大急。他被息圭用话套住，无奈之下冒险出来充当监军。任务是贴身看住陆离，必然时直接斩杀，以免泄漏秦人的机密。

        放陆离出来是一招险棋。假如陆离真有脚踩两只船的想法，秦人就有机会渗透行人司，前景诱人！但要是陆离反悔，突然将秦人卖了，息圭藏在地下未必有事，甘乔却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从甘乔的角度，他巴不得陆离编一套慌话蒙混过关。一旦卫杰起疑，对两人进行调查，甘乔的危险很大。毕竟他曾陪同原丰前去卫城拉拢诸将，见过他的人不少。虽说当时他化了妆，又尽可能不说话，有事都是打发手下出面。但难保没有哪个多事的会认出他。只要几个疑点一对照，以卫杰的手段，那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啊！

        现在陆离突然自揭其短，这究竟是一种过关的手段，还是打算出卖秦人？

        刹那间甘乔冷汗直冒，暗中做好了随时拔刀的准备。只要陆离稍露一点揭发出他的口风，甘乔只能立刻拔刀将他刺死，随后给自己再来那么一下！

        投降那是不可能的，能被派到临淄来执行任务的，都是审查过三代、在咸阳有大把人质的可靠人员。即使他狠下心牺牲整个宗族，息圭也不可能会放过他。那还不如壮烈一回，至少家里的老婆孩子还能拿到丰厚赏赐！

        听到陆离的话，卫杰脸上变色。他瞥了瞥伏在地上的陆离，又不住的打量着甘乔，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正当甘乔紧张到快要失控，突然听到卫杰沉声说：“此事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当时我自保不暇，也没有余力来保住你。你投向皋飞，不管是权宜之计还是被迫之举，总归是情有可原。但你要是隐瞒这件事，那又是两回事。现在你主动招认了，这说明还是可以挽救的臣子！”

        卫杰顿了顿，眼看着甘乔缓缓说道：“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毕竟是规矩。所以我剥夺你礼部左侍郎头衔，撤掉行人司司正职位。改以副司正之位权摄行人司司务。你把司务暂时交给卢主事，你自己将这些天的所做所为详细的写下来，交给我审查。要是没有问题，再恢复你的职权。要是遮遮掩掩，回头必有严惩！”

        卢主事就是吕安册封安平君时，前往安平城传诏的“仪制清吏曹”主事，叫做卢范。他在传诏过程中混了个脸熟，加上崔墉出事，陆离被暂停职权，所以获得了暂摄司务的重任。即使陆离在检讨后过关，卢范也少不了一个副司正的奖励。

        只是对甘乔而言，根本顾不上关注卢范的命运。他甚至都没听清楚卫杰对他的奖励内容。等他搀扶着陆离走出尚书令的官署，他只感觉双腿发软，衣服湿得完全沾到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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