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这很简单！你知道连年荒旱，蝗灾遍及我中原冀北，米贵如金，物价猛涨，民不聊生，百姓饥寒交加，而那些豪绅地头蛇却囤积居奇，以此来巧取民财，本大爷领人分了粮食，为的是救穷人的命！”“你，你杀人、抢夺，无恶不作，你这是犯法的！”“按道理讲，杀人是有罪的，可本大爷杀的都是应该杀的人，那就是无罪的！”“你，杀人、放火、抢夺三大罪状，判你死刑！你服不服？！”“你不用问本大爷服不服，你得问问百姓服不服？！”“本法官最后判决：把冷如铁拉出去，立即枪决！”“等一等！”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震惊了整个法庭。大家一看，吓！是一位二十几岁的

        大姑娘。个头儿一米七十左右，身材窈窕不肥不瘦，瓜籽脸形上宽下窄，不擦胭脂细皮嫩肉，水灵灵的一双大眼，两道弯眉天然清秀，通红嘴唇不薄不厚，仁丹士布带襟上衣，扎条裙子是青荷绸，丝白t袜子带凉鞋，黝黑大辫搭在背后，左胸前别着校徽是“保大”，一看便知是保大的学生。只见她正义凛然，从容不迫地走到审讯桌前，手指法官胡擂：“请问法官大人，你是清官？还是混官？”“哦，本大人、大人清如水，明如镜。”“你是执法？还是违法？”“那，那，我执行国家大法。”“为什么要错杀无罪之人？”“杀人者偿命，欠债者还钱呀！”“这，这是国法条律上规定的嘛。”“请问法官大人，赵万财是不是杀人犯？”“那个，那个，应该算是。”“洪小狗是不是？”“那个，也算是。”“王县长儿子王八蛋是不是？”“是，是。”“他们那些强抢民女，杀人的坏蛋！应不应该杀

        ？！”“那个，那个……”胡擂被问的满头大汗，张口结舌，想了半天，猛然道：“啊？我是法官你是法官？你凭啥过本大人的堂呀？”这时听众异口同声地喊起来：“问的好！这些坏蛋应不应该杀？

        ！快说！快说！”“那个，那个，那个……”胡擂在群众的压力下，想说又不敢说，左右看看两位赔审官，赵江堂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该杀……”没等赵江堂说完，胡擂接过说：“赵说的对，该杀！

        该杀！”赵江堂一听这个气呀，他急忙补充说：“该杀，也不该他杀！”胡擂也象鹦鹉学舌一样：“对，对，不该他杀！”这位姑娘一听得理不饶人了，她继续追问道：“对这些祸国殃民的坏蛋，官府不管，还不许别人管吗？我认为冷如铁为了替百姓报仇雪恨，这种行为是可贵的，是无罪的！应该当场释放！”“你是冷如铁什么人？”“我并不认识这位好汉。”“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替他说话？

        ”“本姑娘是保定师范的学生。因为他为百姓干了好事，我们就要保护他！”“我是法官，要维护法律，要判决他！”“我们保寺个体师生誓死不答应！”“你，你，你……”“不光我自己，我们全体

        师生正在你们警察局门外待命！”

        t接着群众又呼喊起来了：“杀坏蛋者无罪！”“释放冷如铁！”说着几百名师生员工，打着旗，呼着口号，列队闯进警察局，包围了法庭，强烈要求交出冷如铁。胡擂吓的不知所措，还是赵江

        堂这小子鬼点子多，他趴在胡擂耳朵上嘀咕几句。心领神会的胡擂连忙赔笑说：“这位好学生，咱这么办，你看好不好？暂时休庭，咱们商量。再说鄙人自己也作不了主啊！”群众一听，更来气了，又喊起来：“别玩花招儿，马上放人！”“不放人，后果由警察局负完全责任！”正在僵持不下时，突然从后门上来一帮持枪警察堵住门窗，同时，把冷如铁带走，押进监牢。这下子可激怒了群众，只见保大的师生和群众们蜂拥而上，拦住胡擂，不让他走！胡擂一看没办法，答应师生派代表谈判解决。这胡擂一看保大师生拦住他不放，院内师生手持棍棒、砖头、石块，叫喊放人。怕把事情闹大了，惹怒了这些人会把警察局踏平，况且上司一再指示：保大师生里可能有**组织，他（她）们闹过两次都是有组织、有指挥的。这回要是**组织插手，那就坏醋了，干脆以退为守吧。胡擂答应重新审理此案，待报上级后才能释放。对这种回答，群众是不满意的，于是，保大师生在街里连续举行游行示威三天，并扬言：不放出冷如铁就要却牢抢狱。

        t七天以后，上级派来了一个白脸大官，升堂重审冷如铁。只见法庭内外，警察、特务、成帮结队，刀枪林立，戒备森严，冷如铁被带到法庭，挺胸而立，不屈不挠。这位大官坐在上边狐假虎威，说话一般哈拉油味：“请冷如铁的辩护人到庭！”这位姑娘由向名学生保护着，昂然直入法庭。这回，法庭也是公开审讯，有各界的代表参加，表面看来，比上次有秩序。可是，刚一开审，人们就都站了起来！“冷如铁，这个保大女学生是你请的辩护人吗？”“我不认识她！”“不认识，为什么给你当辩护人？”“她不是给我当辩护人。”“给谁？”“是给老百姓。因为我替老百姓干了一件儿好事，所以这位小姐出面说一两句公道话罢了！”这位大官嗯了一声，便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姓保名大。”“你敢担保，他以后不杀人吗？”“敢！不但敢，还敢用我的人头担保！”“这就好。”“不过，我保他不杀好人！”“什么人也不能杀！”“该杀的坏人，你们管不管？”“管，当然管！”“你们能管，我当然不杀！”“本法官宣判，一、念冷如铁年轻；二、初犯法规；三吗……”这位姑娘说了：“对。三吗，杀的都是坏人，所以嘛，释放。”这位大白脸法官又说：“这位小姐，你写个保释书吧！”姑娘当场拿出笔“唰唰”写一张保释书递上去，这位大白脸法官看也没看说：“释放冷如铁！”

        t在人们纷纷退席中，很多人围着冷如铁说这说那，冷如铁再找这位救命恩人，踪影儿不见啦。冷如铁真后悔，人家不顾个人安危，搭救了自己，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太不近人情了（他却不知这位苏媛姑娘正是罗英自小青梅竹马之女友后来跟他闯北平的未婚妻子，罗英牺牲翌年后某一个春天她即嫁给了冷如铁。）。冷如铁连夜赶回家中，姥姥正坐在炕上哭呢。那些朋友和兄弟们，都聚在家中研究如何搭救冷如铁，刀枪都准备好了。一见冷如铁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喜出望外。有的跑回家拎几瓶好酒，有的回家拿来米面，有的回家抓几只老母鸡来，要喝场喜酒，吃顿团圆饭。从此以后，冷如铁名声大振，百姓都称呼他“好汉冷四爷”。那些侠肝义胆的小伙子，慕名前来拜望；还有他为自家报了仇的百姓，纷纷登门感谢，送来慰问品……

        t几个月过去了，这天如铁和几名朋友正在喝酒，房门响后，进来一个人，一看，正是救自己的那位姑娘。如铁先是一愣，愣后说象见了重逢的好友，没顾穿鞋跳下了地：“小姐，快上炕，你从哪儿来？”姑娘没吱声，也没上炕。姑娘生冷如铁的气了吧？不是。那为什么呢？她心里有急事呀！“你这人真没心没肺，还顾吃喝呢！”冷如铁一听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啦！“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放你吗？

        ”“多亏小姐冒险替我辩护，救我不死！”姑娘打个“唉”声：“你是土命人心眼儿太实了。能那么简单，凭我几句话就能救了你吗？那些警察狗子，能那么善良吗？能那么笨蛋吗？”“咋回事，你说！”姑娘把探来的真实情况，告诉了冷如铁。原来，第二次开审，上头来的那个大白脸法官所以能放他，一是怕保大师生以此借口再闹；二是认为冷如铁专杀有财有势、官宦家的人，一定有**作后台，或者冷如铁本身就是**；三是放长线钓大鱼抓**的重要人物；四是查清冷的同伙，一网打尽。所以放冷如铁后，警察局和特务队派了很多便衣特务，在暗中监视冷如铁的一切行动。冷如铁一听如梦初醒：“小姐，你的大恩大德，我冷如铁永生难忘！”

        t冷如铁的朋友问：“小姐，你说怎么办？”“现在的世道，好人难活呀！**不得不反，应该学梁山好汉。”冷如铁听了把脚一跺：“对！咱们拉出去！上山。占山为王，杀富济贫！”他回头看着这位姑娘说：“你不碍事吧？”姑娘眼圈红啦：“我的处境比你们更怪哪！我是有家难归，有国难投！”“怎么回事？你说！”“姑娘咬着牙说：“我也打算跟你们闯江湖，干梁山好汉的事情。”“不行！不行！”冷如铁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你是……唉！我们带着你个女的多不方便呐？”姑娘悲观地说：“你们要嫌弃，那就听天由命吧！”冷如铁说：“听天由命？不行！不行！”“跟你们去当好汉，你们嫌弃我赘脚，我只好自闯生路了。”冷如铁一听急得抓耳挠腮，在地上来回转磨磨，反贴对联儿他可左右为南（难）啦！“我们不是嫌弃你，你是女的，我们是一帮大老爷们，真不方便。学梁山好汉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马上马下，枪林弹雨，是刀刀见血呀！”姑娘斩钉截铁地说：“梁山好汉里的孙二娘、扈三娘、顾大嫂不都是女的吗？！”冷如铁手揉着下颏：“啊，对！可这个，这个……人家是随行家眷。”“我也可以作随行家眷吗！”“家眷，谁的家眷？”洪大海有些看破了姑娘的心事，偷偷拉了一把冷如铁一把：“哄！人家诚心诚意，你就带着吧？！”冷如铁自言自语地说：“你咋不是个男的呢？是个男的多好。”“我作家眷不配吗？”“那好！叫你男人也来吧！”“我没男人！你不就是男的吗？”洪大海把冷如铁拉到屋外：“哎呀！我的如铁哥，你真赶上梁山伯傻了！”“你这哪来的喀呢？”“这个大姑娘，跟你有意思啦，你看人家多大方！”

        t冷如铁十分不高兴，打了洪大海一杵子：“别瞎嘞嘞，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做梦娶媳妇竟想美事呢！”洪大海一本正经地说：“如铁哥，你脑袋真成榆木疙瘩了。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儿。你没听她说：‘要当梁山好汉的家眷’，又说，‘她没男人，你不是男的……？’”“那是话赶话，唠嗑吗！不要胡思乱想！”“反正我可看明白了，瞅你的时候，她的眼神都又一路。”“你怎

        么越说越下道？”冷如铁扭头进屋，洪大海跟在后边。姑娘一看，冷如铁是不会先开口，干脆就明说吧：“如铁，我是来投靠你的！你若是认为我配不上你这个仗义疏财的好汉，我也不高攀！”冷如铁

        还是光挠脑袋不吱声，洪大海可沉不住气了：“我说如铁哥，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你上哪儿找去，快收下吧！”燕老夫人这回才听明白，姑娘要给外甥当媳妇儿，老太太乐的合不是嘴了，她一把拉住姑娘的手说：“我外甥是个粗鲁人，又穷的叮当的，你不怕跟他遭罪吗？”“我嫁他不是为了享福……”“如铁哇，你应下吧！”事情一挑明，是真的了。冷如铁做梦也没想到，一个大学生，有文有才，胆有胆量，长有长相，找上门来嫁给自己，天下哪有这样的事！尤其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真象一场梦。脸也发烧，心也跳，愣到这儿了。洪大海在旁边推了一把：“刚开头你就懵啦？”冷如铁这才

        惊醒过来，看看姑娘，又把头低下了：“咋说呀？”燕老夫人可气坏了：“我说小如铁，还等什么呀？多好姑娘，又是你的救命恩人，给你当媳妇，咱打灯笼上哪儿找去！你说话呀，愿不愿意？”冷如

        铁瓮声瓮气地说：“人家早就愿意了。”这句话把屋里人都逗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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