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去吧 (2 / 2)
        微微侧头望向辩亓和尚，问道：“为何会这样呢？他是你师弟啊。”老和尚平淡的语气里压抑着愤怒和不甘。

        辩亓和尚将目光移开，呐呐道：“师弟他动了色念，动怒杀人。差人们追查过来，师弟怕是承受不了压力，畏罪自焚吧。”

        玄能大师怔怔地望着辩亓，显然对其如此敷衍很不满意。辩亓和尚难堪扭了扭身子。此时，首座大师的声音响起，恰好给他解了围。

        “玄能师兄，你也莫要难过。人心隔肚皮，谁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完全看清一个人。如今这恶徒自己了断，也省得你清理门户时纠结。”听起来似乎在安慰，话外之音却在挖苦玄能大师收徒不慎。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

        “罢了，罢了！”玄能大师直身长叹，对辩亓说道：“你自幼聪颖，参悟佛理朝闻夕悟。只是无法斩断尘念，功利之心颇重，与你玄空师叔颇类。为师今后怕是教不了你什么了，你就跟着他吧！”

        首座大师在一旁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这不当面打脸么？什么功利之心颇重，与我颇类？这不是骂人呢么，那叫上进心好不。

        正要出声辩驳，玄能大师却转身面向刑洛等人问道：“各位施主，我与他师徒一场，可否容我为其送葬。”

        刑洛沉默走了过去，在尸骸上摸索了一阵儿，这才点点头道：“大师既然有心，就请自便吧。”

        玄能大师合掌道谢，带人抬着尸体沉默离开，对身后传来的喊声不闻不问。首座大师见师兄对自己不理不睬，恼怒之下也不再唤。

        昭玄寺近山一角有塔林，一行人抬着辩固的尸体到了这边。按照玄能大师的吩咐打开了一座塔，就将尸体放了进去。

        “师傅，这是您的骨塔……”一个僧人迟疑问道。这座塔数年前就已经修好，是玄能大师为自己准备的埋骨塔。

        “封上吧！”玄能大师慨然一叹道，“贫僧一生只收了三位入室弟子。却不想，竟有两人误入歧途。如今还殁了一个。唯一可为其做的，就是替他寻这么处安魂所在。聊以安慰吧。”

        众位外室弟子不再言语，按着大师的意思，铲土封塔。待众人忙完，也没当即散去，反而又一路默默回到玄能大师的静室，分立侍奉在左右。

        “师傅，首座野心勃勃，想要将这北国天下变成佛陀国度。昭玄寺过度涉入朝局，怕是会有祸事啊！”半天后，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口说道。

        “玄空师弟性情高傲，师傅对他又喜爱骄纵，一路走来少有挫折。他想要做的事，谁又能劝得住呢。”玄能大师睁开眼，望着身前的木鱼淡淡说道。

        “月满则亏。佛门如今一派独尊，只怕转眼就有倾覆之难啊。几日后，贫僧将出门云游数载。以后咱们怕是难再相见了。”众位弟子忙拜倒一片，“请师傅莫要抛下我等，为弟子们指点迷津！”

        “去山高林密处吧！去江河际会处吧！去贫瘠荒僻处吧！虽避世远离，但不可懈怠。若法难降世，你等就是我佛门留在世间的种子。切记切记！”玄能大师双目大张，站起来毅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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