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困肃州 (1 / 2)
        柔然人夺下西海镇后除了扫荡周边外，并未进一步东进或南下，而是蛰伏沉寂下来。此情此景让洛安朝堂内外俱都松了口气。朝臣之间关于和战的分歧却在这种情形下愈发严重争论谩骂、推诿扯皮在廷议上每日上演。

        帝后两党大臣态度随着西北境的事态逐渐和缓也变得暧昧不明起来。本就以仁恕为施政基调的后系臣子眼见有望不动刀兵平息边患，开始私下商讨遣使劝退柔然人的话题。在暗香殿的态度强硬依旧的情形下，他们到也不敢公开议论。同样，依附皇帝的臣子们的态度也有所分化。

        时间一天天过去，面对西北危局，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应对策略得到双方的认可。休整完毕的柔然人就在这种时候，又用实际行动给了洛安朝廷一记耳光。

        符光五年春三月，休整完毕的柔然人眼见大魏朝廷反应迟缓，迟迟做不出应对，索性再次扬起刀锋，半月内连下河西张掖、敦煌、酒泉三镇及下辖堡戍。至此，河西四镇七堡十三戍全数落入柔然人手中。

        大魏朝堂登时哑然无声。轻而易举占据大片土地的事实让柔然人的野心瞬间膨胀起来，从河西四镇劫掠而来的大量物资粮秣尽数北运，惹得依附于王庭的其他部落艳羡不已，战意顿时高涨，纷纷遣派部族勇士南下汇聚于南侵大军中。

        军力得到加强的库墨弼注意力东移，将目光放在了通往中原腹地的肃州。原本他只是想南下劫掠一些物资好让部族度过灾后荒年，结果意外的发现了魏廷的外强中干。被压制多年，早已蠢蠢欲动的野心霎时间勃发而出。

        只要占据了肃州——这座建在山隘之间的关城，就可扼住中原朝廷西进通道。河西这片荒漠从今后就是柔然人的天下。

        一时间，河西门户，关城肃州风声鹤唳。随着柔然人斥候不断在城外几十里出没，城内人心惶惶，在内地有亲朋好友的大多离城内逃，躲避战乱。而从河西四镇逃来的难民则纷纷涌入肃州城内，城内纷扰杂乱一片。

        刑洛在一副告示前伫足观望，半晌后叹息一声。四下张望见无人留意，上前将之撕下揉做一团扔到路边的杂物堆内。远处传来嘈杂的喝骂声，一队衣甲肮脏，头盔歪斜的士卒乱纷纷走过来，骑马行在中间的将领身后掌旗官打着一面章字大旗。

        有躲避不及的百姓被开路的兵卒一顿皮鞭抽的皮开肉绽，狼狈躲避。“一群狗东西，看见章将军还不早些避开！”“挡了将军的路，当心你们的皮！”诸如此类的喝骂此起彼伏。骑在马上的军将脸色平静，看起来对此种情景习以为常。

        眼见这群溃兵走近，刑洛扭身快走几步，闪身进了客栈。数日前进了肃州城，刑洛几人就一直住在这儿。这家客栈不算太大，但在肃州也算是颇有名气的。虽然花费不菲，但因方便探听消息，故而刑洛只得顺从了宋夜歌的意见，勉强住了下来。

        和田苞一起吃了几天软饭后，刑洛就坐不住了。宋夜歌和绿竹随身藏起的钱财并不多。在城内飞涨的物价下，再这般下去，不等打听到宋铭威的消息，几个人就得陷入困境。

        打听消息的事情只得暂时放下，刑洛和田苞出门设法挣些饭钱。虽然不知道田苞这几日在忙些什么，但显然在捞偏门。在确认他没有向平头百姓下手后，他也就没有过多询问。

        大魏多年军备荒废，除非遇上尽职的军将，否则军械残缺是普遍状况。柔然人突然内犯，诸边镇守将军这才慌忙检视兵备，整顿城防。肃州因早先撤镇设州，以文官领民，城守驻防，三年考成流转。故而此种情况更加严重。

        眼下城中，没来得及内逃铁匠、木匠，都被征发在册，全力修复守城器具和兵刃甲胄。这倒意外给了刑洛一个赚取银钱的去处。他用骆星的假名到府军设在东校场的修作场投效，随手演修好了一具狼牙拍，当即获得场监的青睐。准许他下工后不用留在修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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