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支离破碎
        “他还会回来吗？”洛书良轻轻问了一句，之后又像是嘲笑自己竟会问出这般话来，讽刺的笑了起来。

        玄玉看着洛书良的后背，几日不常见，这背影又消瘦了几分，然而他依然要说出真相：“在母后心里，儿臣只是个幌子，母后您始终不能原谅父皇，不能放下对父皇的怨恨，这才是您不愿罢手的原因。”

        “不——”洛书良背影一僵，转过身来仓促的打断，“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这都是你应该得的，不许旁人抢走！”

        “母后是在为儿臣争取，还是在儿臣身上看到了母后的影子？”玄玉定定的看着洛书良的眼睛，“为儿臣争取，不过是为您了结自己的心愿罢了？”

        “儿臣身为大顺的皇子，对大顺与生俱来的深重情谊母后可曾在意过？母后要毁掉大顺之前，能不能问问看儿臣的意思？母后的委屈儿臣能用千万种法子来弥补，可让大顺的天下一并葬送，您不觉得太残忍了？这天下多少的生灵，难道就只为了父皇和儿臣的错，只为了母后这一生的痛苦而尽数陪葬，这还是一国之母吗？纵使您不愿做这个皇后，可洛家呢？您想让洛家也陪着您一道背负一切吗？”

        “母后，收手罢，”玄玉握住了洛书良的手腕，恳请她罢手，“父皇纵使已经走了，可他是去偿还他欠下的债，母后若是想要个了结——”

        若是想了结——

        玄玉突然从心下崩裂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阿玉，你怎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洛书良挥落了玄玉的手，“你的心到底护着谁！”

        “当年的事，想必母后也知道不少，上回让阿福入梦去救您，其实只不过是一种迷魂术，您也套到了她的秘密，就是从那一次，儿臣才肯定母后您对当年的事应该是知晓的，毕竟当年皇祖母也是有过一段时日日渐消沉，昏睡不醒。”玄玉隐忍的点到为止，不再言语。

        眼前的局面，也不再需要他继续说下去。

        洛书良的脸色松动了，昭然若揭。

        她身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你既是知道了，难道还无法体会母后的痛苦？你就这般维护你的父皇？”洛书良看着玄玉，满眼绝望，“你们都是这样，都是这样。”

        原来，她一心苦苦隐忍的秘密，其实早已不是秘密。

        洛书良的眼前，恍然间又晃回了那年，她用迷魂术从皇太后口中得知的那几个惊天的秘密。

        原来，玄天成心里的人，竟是和她同出一门的洛明鲤。

        转瞬之间她便明白了，为何玄天成对玄玉这般的看重，为何玄天成一直对西北念念不忘。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给玄玉起名的时候，用了个玉字，那是洛明鲤少时曾无意间说起过，若日后有了子嗣，便要赐他一个玉字。当初她想起这一茬，还当成趣闻跟玄天成说了一通，揶揄他抢了洛明鲤孩儿的名讳……到底是她疏忽了，她怎么就没有发觉，当时玄天成的眉眼里，浮现的并不是她的身影？

        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枯竭了。

        一晃竟已这么些年了。

        “我的人生已经支离破碎，再不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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