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０章姜夔 (2 / 3)
        伍卓听闻这半句承诺，却也不得不再磕三个响头，道：“敝人伍卓不才，自当效犬马之劳。”

        情报得手，姜夔很是高兴，遂吩咐伍卓整理行装，跟随他离开溪州城。

        步出这座宅院之后，便前往溪州城府库清点财货，虽然帐面上亏损了多达上千石粮草，可是府库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大量精致华美的成衣排列展开，都是上好的布料，绣工也是一流，随便一件都可以卖出天价；所有漆器的型制完全一模一样，就算出自名家，也不可能确保手工完全标准化，姜夔对此很是惊讶，手中的器皿滑落在地，听见碎裂声响，方才回复神识。

        姜夔此行是以宗族公务的名义来视察溪州城，如果姜成林管理的商社未来可能亏损，就会被收回封地，并安排政治婚姻，本家也不能自行选婿。正所谓位置越高，责任越重，这是姜氏公室的宗法，接任商社头领必需承担的代价。

        姜氏公室中的女性虽然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权，但是必需建立在对宗族有所贡献的情况下，相比其他氏族门阀的女性成员已经算是很宽厚的了。

        尤其在这种特殊条件，姜夔如若不私下赔偿，消息流传出去就会对他的声誉造成重大打击。就算姜氏公室的女性地位仍旧比男性低，歧视女性也是要不得的，在女头领底下的商社摆弄世子的权威也是，他对此特别小心，立刻就写下支付赔偿的票据，送去给姜成林签字。

        接着姜夔继续在其它府库检查，如实写下报告，与帐簿不符之处也如实描述。身为世子，无时无刻不在风口浪尖，在这种细腻的地方他都会按照规矩来，绝不会落下让人攻讦的口实。

        然则，姜夔实在不明白为何就连书籍的字迹也一模一样。更怪异的是，茶叶与酒类的封条未开，标签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字迹完全相同，就连陶瓮的风化程度也是完全统一，就像是被复制出来的。

        面对种种不同寻常的现象，就像一根桩子扎在姜夔的心里，这个体制之外的怪物使他感觉到不安，若是放任这个怪物继续存活于世，必然会给这片土地带来意想不到的冲击，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姜氏的经济系统。

        先不说对各地的物价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商品被大量复制的结果，肯定是供过于求，连带原产地的贩售价格也会跟着调降，肯定会造成当地产业被重创。而且，这是一个裙带效应，必然造成各地产业衰微，诸侯赖以为生的税收也会减少，势必会有人铤而走险，对外发动战争以弥补财政空缺，到时候就是战火蜂起，一切都乱套了。

        这片土地上的人口以聚落方式形成紧密连结，尤其是封邑，封建领主看得到管得到，办事讲求同心实效，大臣有极大权力却也有极大顾虑，生怕领主出门被哪个百姓拦住告上一状，故以端严自守的为政风气为实在的时代精神。

        相邦等同于宰相，是封邑的宰职。姜舞阳不只担任溪州城的相邦，也是溪州商社的总管，却从这座城池中人间蒸发了。

        于是姜成林就有了推托的借口，道：“我溪州城内一切事务都是姜舞阳掌理，成林从来没有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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