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章断头林（下） (1 / 2)
        陈斌找到了部下的足迹，涉水过渡到了北势溪南岸，随即又折向西。顺着陈斌找到派出去侦查的斥侯兵遗体，三天来不舍昼夜地行进，沿路搜集到１３个军牌。

        这些遗体身上的伤痕都很不寻常，都是刀伤，就像是自己人在自相残杀，没有一处箭伤，而且身上值钱的物件都已经被取走。

        通常山民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会近身交战，他们多半都是躲在远处，在猎物最疲惫懈怠的时候冷不防射上几箭，然后随即消失不见。

        伍卓偶尔会感觉到陈斌不怀好意的视线，看到这些遗体上的证据，他也同样怀疑着陈斌是否会在他放松戒备的时候，从他背后捅上一刀。

        两人保持距离，尽管不信认对方还是共同行动，因为独自一人游荡在这深山野岭明显非明智之举，再有本领的猎人都会有体力耗尽的时候，还是不要和对方闹翻的好。

        那１３副军牌都是他培植起来的党羽，平时众口一声哥哥叫得亲密，没有一个人不是受了陈斌的恩惠。

        以往多半只会派出两个斥侯伍，一个负责侦查任务，一个负责接应，这次却出动了斥侯营大部分的队伍。

        两人都隐约察觉到异样，或许这次是某种特别行动，所有基层兵士都不清楚这次任务的目标。虽然路线不同，但目的地都是北势溪的上游，不得不穿过山民的村落。

        行路至此，他们别无选择，口粮也快没了，只能继续加紧脚步，期盼在赶回营地之前不会碰见某种凶狠的动物。

        伍卓道：“我今天可不要先守夜，不然我宁可去当土匪。”

        “起风了。”陈斌漫不经心地道，来到曾经一度吓得腿软的地方，也是因为感觉到起风，难免莞尔。如今，他是富有游击经验的林中老手，他很熟悉眼前这片被称为断头林的山民猎场。

        伍卓道：“要是下起大雨，还得多花几天才能走到营地。”

        陈斌故意装作没听到，用一种了无生趣的眼神，湮没在初月的幽暗之中。伍卓跟随陈斌已有一段时间，知道他的本领比自己要高得多，唯独在这个时候他只能无可奈何地闭嘴。

        陈斌道：“好像不太对。”

        只见上空有流星划过，映照天际，其后隐隐风雷，轰声骤响，大地开始震荡。

        “老哥，这开玩笑开大了。”伍卓紧抿嘴唇，他明白到陈斌之所以能存活至今靠的并非是武器。

        陈斌领着伍卓穿越树林，寻到一处至高点，平趴在一株岗树前边，往下方谷间的平地看去。

        伍卓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好一阵子忘记呼吸，恐惧像消化不掉的饭菜，在胃里翻腾。竭力寻找可以形容的语言，却徒劳无功，仿佛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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