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归之如尘 (3 / 3)
        “倘若盛世将倾，他又岂能真的袖手旁观？金人入关，祸害的可不只是皇族，还有普天下的百姓。别忘了，他那心上人，也是百姓中的一个啊。”孟舟低头，方便顾衡动作，笑一笑，低声道。

        顾衡只觉着孟舟说的话有些道理，却又是十足的歪理，不由嗤笑：“先前咱们不是还编排他，说他不像是这种会为了家国大义而赴汤蹈火的人吗？”

        “那是我还不知道他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弱点啊。”孟舟不以为意，话说得风轻云淡，“他也不是个傻子，少游兄长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又想要什么，你当谢阁主真的没琢磨过吗？既然他要，既然能给，又为何不给？不过是顺手的事儿罢了。”

        九州山河，天下大势，竟被孟舟一句“顺手的事儿”给轻易地说完了，抹过去了，顾衡动一动嘴唇，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如今局势危急吗？自然是。

        延安府危矣，所幸还有孟舟父亲昔日帐下的大将聂风临危受命，佩剑出征。

        然而秦州已破，岐州亦亡，就连磁州也已沦落敌手。

        甚至还有嘉裕城被屠城后的人间烈狱的真实写照。

        这些无不让他们心下恻然，深感人生实难。

        可偏偏总有那么一些人，说话做事时都显得风轻云淡，仿佛天下大事都从未记挂于心，不知是他们的心太大了，还是有这样的资格，这样的底气来说话。

        孟舟见他许久没有说话，忍不住略略低头，寻着顾衡的发顶，轻柔地亲了一亲，叹道：“我晓得，你也算是皇族后人，这会儿必然忧心，甚至说……我的祖母和堂妹等族人，以及你的父母都留守在汴京，倘若真的有什么不测，哪怕插上翅膀，咱们眼下也飞不回去，实在是……”

        顾衡眨一眨眼，他本来其实没太往这方面去想，没成想孟舟想的居然比他还要多，刚要开口说话，忽听帐外有传令官的声音响起，气喘吁吁的，像是从哪里匆匆跑过来似的——

        “将军，禁中来人了，正要宣旨呢，您快些出来罢！”

        明天继续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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