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烽烟 (2 / 3)
        延福宫大殿的正门近在眼前，赵铮来不及多想，站定了，深吸一口气，亲自抬手，缓缓推开了沉重的大门。

        夏天的日光一向灼人，此时他却半点都不觉着热，只余后背湿湿的一层汗渍，提醒着他如今烽烟已起，家国再无宁日。

        “什么？！”

        自西北方向的大名府往汴京去，一路八百里加急，奏报在第三天的晌午时分传入禁中东宫，而因着战情紧急，其余奏报的探子又晚了几个时辰往另一个方向去，脚程倒是比去汴京的同袍要近上不少，等到孟舟接到战报时，也才刚刚吃了午饭，散了头发，换了亵衣，正要午睡。

        来奏报的探子单膝跪地，一双眼紧紧盯着地面，若要细看，才能注意到他连夜奔袭，半刻都不得歇而熬出来的眼中血丝，他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却带一股从战场上归来的铮铮杀伐之意：“金贼纠集五万之众，驰骏马，备良弩，一路往大名府的方向来，属下领命，循小路离城时，他们距离大名府已经不过数里之距了！如今……”

        如今……孟舟半点睡意都没了，虽然仍旧穿着亵衣，脸上的表情却已然冷凝如霜雪，他将双手搭在膝上，身体微微前倾，冷声问：“他们为何会忽然发兵？只是因为前些时日乔作流匪，窜入大名府的一番作乱吗？”

        自然不全是。一旁的顾衡默默地想。

        正如陈胜吴广起义，总要发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呼号，历来开国的太祖称帝，也得来一些天降异象的奇兆——归根到底，这些都是借口，而金人发兵，最好的借口就是大名府的一番围剿。

        于情于理，都是大宋方面占据优势，奈何金国有完颜宗翰这样的蛮横人儿，他们讲礼仪么？又或是……他们会如同春秋战国时期的无数诸侯国那样，纵然要杀伐，也得讲一个“师出有名”吗？

        会，也不会。

        这个借口找得太没水平，倒是显出了金国另一番证据确凿的狼子野心——既然起了兵，他们肯定是不会无功而返的！

        探子又低一低头，几乎将额头都贴到了地上去，颤着声音道：“金人有可以十连发的良弩，顾将军已命人拆解，寻找其中关窍，然而金人也在改进弓弩，或许他们的速度更快，已经有了收获！”

        孟舟的神情微微一凛。

        兵贵神速的道理谁都知道，乍一看是关于用兵统将的，然而在兵器一道上，他们也不能忽视这个道理。

        假如金国那边得知了大宋方面取了他们的成果而自用，是否也会暗暗着急，想要抓紧时间，在大宋方面还没有具体结果之前，就抢占这一场仗的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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