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杀人 (1 / 2)
        两人凑在一处吃了顾凌送来的早饭，孟舟的困意也渐渐涌上来，想着白日没什么大事，他也懒得去操什么心思，兵书也不看了，干脆揽了顾衡上榻，两人肩挨肩、腿并腿地躺在一处，**里不好、也不能做别的，那就说一说话。

        日头升得高了，驱散了清晨时分犹有的几分凉意，大帐里也愈发热了起来，又是合衣而眠，没解衣裳，现下躺着不动，彼此也能瞧见对方额上隐隐的几粒汗珠，只是这时光岁月太温软，谁也不愿动，孟舟手中便执着一柄蒲扇，动作不停，给二人扇风送爽。

        顾衡起得早，现下也有一点卷土重来的困意，他闭一闭眼，额头抵在孟舟的肩窝里，与他小声说话：“我刚才去瞧了念奴娇，她择菜的手脚还挺利索，人也是个勤快能干的。不过我就懒得多了，还在那里吃了一碗豆沫。”

        许是因为困倦，顾衡说话时的语调绵软许多，又带一点慵懒的尾音，挠在孟舟的心尖上，好似羽毛轻轻落下又飘走，是一种似有还无的勾缠，孟舟也不想一大清早的就想些有的没的，强自定一定神，随口道：“其实我不嫌弃你吃了豆沫的，再说咱刚才又吃了顾凌送来的早饭，那一味糯米糖糕吃完了，更没什么豆沫的味儿了。”

        顾衡的眉心无意识地拧起，轻声骂一句：“大白天的，你在想什么？我说念奴娇，又没说豆沫不好。”

        难得有这样能够随意耍嘴皮子的时候，孟舟只觉着顾衡说上几句话，哪怕是骂了两声，自己浑身的皮肉都舒坦轻松了，比起前些时日，整天都要紧绷神经的状态，简直是脱胎换骨。他不由嘿笑一会儿，将握着蒲扇的手松了，蒲扇落到一旁，他复抬一抬手，扣住顾衡的后脑勺，自己也低头过去，两人额头相抵，蹭了一蹭。

        “念奴娇的事儿呢，你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这姑娘心志不同常人，约莫也是个见过一些世面的，倒不用太过挂怀。”亲昵过了，孟舟也端正了面色，想了想问道，“这几日事情多，顾不上问，今儿倒是有空了，跟哥说说，怎么忽然想要往这边来的？汴京呆得好好的，却想来这里吃沙子，你如今倒是长进了！”

        顾衡在他的怀里扭了一下，别过脸去，语气也有几分别扭：“才待了两日，孟将军便觉着烦了么？”

        “哪里会？”这简直是一道送命的问题，孟舟赶忙凑过去，在顾衡的肩上轻轻捏着，小声说，“你是要气死我吗？那日你一来，咱俩见面时，我是个什么情形，你都忘了？简直没良心啦。”

        当然没忘！

        顾衡白皙柔软的耳尖染上一缕绯色，他动一动嘴唇，却不好意思明说自己心里最开始存着的那一个惦记念头，只能搜肠刮肚半晌，讷讷地道：“老太君为你日夜悬心，我替她来看看你。再说了，要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完颜宗望的行踪呢？”

        说到这个，孟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更是心塞：“那天你只说了你们在刑州的几日消磨以及后来在山中的两日，再之后呢？那只兔子也是他送你的，你看你，现在还留着呢！”

        顾衡不知是被孟舟的哪句话给戳中了笑穴，一挑眉，哈哈笑出声来，半晌才扯着孟舟的衣袖，轻声道：“好啦，雪团我都丢给顾凌，让他养着了，今儿还没见着呢。将军大人有大量，原谅在下则个？”

        这么一闹，孟舟连气都生不出来了，只好妥协：“我祖母最近……如何了？”

        说到底，血脉至亲，他还是惦记的。送回汴京的十数封书信，里头也有不少是给靖国公府的，奈何自家这位老祖母性子倔得如同老黄牛一般，他写了那么多的信，愣是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要说失望吗？孟舟自忖，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吧？

        顾衡觑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约莫能猜出来孟舟此时的想法，心中也钝钝地疼了一下，忽而抬手，覆住孟舟的双眼，小声说：“把眼睛闭上，挡住光，不就什么都看不见啦？你看不见，心就不烦了。”

        孟舟沉沉一叹，顺势将顾衡覆在自己眼皮上的手拉下来，放到嘴边，轻轻亲了一下，笑着点一下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好歹……他还是拥有一样的。至于祖母那边，该说该聊的，该做该争取的，日后回了汴京，再多上心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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