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后会有期 (2 / 5)
        褚英生长至今，虽已年过二十有三，但是在男女之事上还没什么实践经验，此时听了耶律南音的话，心中却渐渐涌出一股难描难言的感受来，似乎是担心，但又掺一点焦急，在此之外，又仿佛生出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愤怒。

        彼时他似乎忘了自己的最初来意，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只跟着心走，低低地问：“终生皆平等，又从何而论重要亦或不重要？公主为人霁月光风，褚某心生敬佩，可也……不忍心。公主正值韶华，实在不该在这样的地方蹉跎。”

        耶律南音颇觉奇怪，可她对这英俊的将军也没有什么恶感，甚至也为他半夜来探，关心自己的举措生出一点感动，但是褚英的话让她有些迷茫，过了会儿，才轻声说：“这样吧，过上七八日，你再来一趟。还是这个时辰，这个地方便好。”

        褚英倒是愣怔片刻，见耶律南音手捧浣衣的木盆，抬脚欲走，显然是一副不会再与自己多谈的样子，也只能无奈地应下，身形轻纵，远远地离开了。

        ——可他不曾知道的是，等他走了，耶律南音却在原地呆呆地立了半晌，直到清冷月光穿破云霭再次洒落，映在她的眉梢眼角，竟能照出两行清泪。

        说回现在，褚英前一夜离开驻军大营，再次前往浣衣院，很大程度上，是他心中所认定的，来赴耶律南音之约。

        孟舟带着顾衡去到横波台，听上一曲“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时，正是褚英快马轻骑，掠过千山万重，往宋金交界边境的那一座小城去时。

        横波台上，念奴娇以琵琶弦勒住歹人咽喉，将要取其性命时，褚英入了城，在树下系了马缰，身形一纵，落入浣衣院中。

        嬷嬷殷勤斟倒“妃子笑”，孟舟向顾衡细细言说念奴娇的身世时，褚英在浣衣院中避开诸多繁杂人等，穿梭其中，终于见到了耶律南音。

        依稀是彼时的月光，依稀是彼时的人。

        褚英还没来得及走到自己上次与耶律南音相见的地方，就听一声怒喝从一间房中隐隐传来，本来正婉转流畅的琴音凝滞了一下，似乎是被吓住了。

        他想，我不该好奇的，可最后褚英脚步顿了一顿，还是没忍住，换了方向，举步过去，隔着窗扇，他戳开了窗纸，借着明晃晃的烛光，窥见里头的情景。

        几个金兵正拥在一处宴席上吃酒，几步开外，抱着琵琶，举着竖笛的两三乐娘正在吹拉弹唱，中间则是一个长发如瀑，散落在肩侧的乐娘，正俯身弹琴，指尖拨动，好似流水淙淙。

        弹至一段，一个金兵忽然起身，一手执壶，一手执杯，走到几个乐娘面前，笑嘻嘻地与她们说话，接着斟了酒，送过去，一个个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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