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香瓜 (6 / 7)
        他正怔愣着，眼角余光往下去瞥，忽然看到这人腰间缀着的一根细软长鞭——乌云不知何时又悄悄移开了，耀眼日光倾洒而下，映在这人腰间的软鞭上，竟有一层绚烂星光泛起，无遮无拦地落进自己眼中。

        若说一念只是个单纯的佛门僧人，他也许不会识得此物，但是他的出身，他的目的都与普通僧人相差甚大，他只眸光略略一凝，瞬间便记了起来。

        “谢阁主来此，所言何意？”一念口不能言，便抬起手，在半空中比划起来，将自己想说的话问了出来。

        秦少游虽然习惯了谢星河在自己以及他人面前，几乎天差地别的两种态度，但是此时此刻也多少觉得谢星河有些咄咄逼人，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低声道：“一念大师的出身，自己心中亦是澄如明镜，而最近发生了什么，您也并非一无所知，不是吗？”

        谢星河睨他一眼，笑着摇一摇头——他就知道，唱白脸唱黑脸的总还是需要两个人。

        一念的面色却骤然大变——他的眉眼慈悲平和，不知是不是少年时期身体羸弱的缘故，他与北辽大多的契丹人的长相都有很大不同，反而更偏向中原人一些，这也是他在当初被宣宗指为密探，而他入大宋，游四方，都从未引起众人怀疑的一个缘故。

        然而面前的这两人，语气风轻云淡，就好似谈论天气如何一般，轻易至极地就将他隐藏这么多年的秘密戳破了！

        奈何一念口不能言，只能瞪大了双眼，目视二人，又伸手比划了一会儿。

        谢星河对盲语不怎么熟悉，秦少游倒是略知一二，毕竟自家母亲常常来大相国寺上香，与这位一念和尚打交道也不少，他定睛看了片刻，笑道：“大师的问题，怕是需要我身边这位同伴来回答。”

        “他问了什么？”谢星河在这里也毫不客气，自顾自地从面前的桌案上取了一片小沙弥方才送上来的香瓜来吃，等嚼完了咽下去，这才抬眼看向秦少游。

        秦少游在他身边坐下，轻声说：“谢阁主天下闻名，如今俨然是在为大宋朝廷办事，如今既知我的身份，可是要毫不留情地捉了我去？”

        一念怔怔地站在他们面前，听着秦少游温声细语地慢慢说话，言语与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几乎无差，因而等到秦少游说完，下一刻，他便将目光转向了又拈起一片香瓜吃着的谢星河。

        孰料这人不紧不慢，动作悠逸散漫，片刻后又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忽而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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