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厚脸皮 (1 / 5)
        清晨鸟叫清脆，林间雀儿振翅，树下蚂蚁做巢，刑州城又逐渐热闹起来，小贩推了茶果小车走东街串西巷，趁着各家各户早上刚起，将热乎的茶点一一送去，自己手头也落了不少听响的银钱。

        日头渐渐升起，照得他现下正经过的一条小巷明媚灿烂，他正摸着怀里褡裢的散碎银钱，笑得见牙不见眼，就听前头几步开外，一间宅子的大门忽然“吱呀”响了一声，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不紧不慢地走出来，又冲他招了招手。

        小贩赶忙推着小车过去。

        冲他招手的是个穿戴简朴的公子，看着年纪倒不大，约莫也就十七八岁，模样却生得极好，低头从绣了五瓣绿萼的钱袋里取银钱时，只用发带束起的一头长发被清晨时分的凉风吹得散开，却显得这人格外雅致淡静了些。

        小贩没上过几日学，想不出来什么形容词，忽然想起家中逐渐长成的女娃，不由想着，若是将来自家女娃找这么个俊俏后生，他和孩子她娘，想来是格外中意一些的。

        顾衡从小贩那里买了一份茶果，清明节早过了，就连官家的生辰、圣人的千秋也已经过了，这一样在汴京城的各色节日里都能卖，且味道极为软糯香甜的茶果却仍旧能在街头巷尾寻见，尤其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刑州，他能偶然尝到故园风味，也实在是一件幸事。

        因而顾衡在给小贩银钱时就多给了一份，见小贩怔神，便也微微一笑：“今日我要离开刑州，这份茶果却不错，也算为我接下来的路程添一点好菜头，大哥收了就是。”

        直到这位年轻公子重新进了门，两旁的仆婢将宅子的大门重新合上，小贩才醒过神，推着小车继续往前行去，心头暗自嘀咕，这一样茶果是汴京城独有的，自己也是千难万难才学来，故而能在北方城镇里极受欢迎，莫非这位小公子是从汴京远道而来？

        顾衡捧着手中热乎的茶果往宅子的正堂走，这里的管家也早早地起了身，陪在他身旁：“公子今日便要离开吗？”

        顾衡等不及坐到厅堂里细嚼慢咽，干脆低下头去，咬了一口，茶果里头的豆沙甜糯的很，他忍不住眯一眯眼，听管家问起，便点一点头。

        “那昨日来的宗公子……”管家有些迟疑。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给那位宗公子安排了一间客房，被褥茶点皆是周到，怎么今日自己过去，却发现那位宗公子与面前这位顾小公子同寝一房？

        顾衡又咬一口茶果，这次吃到的是茶果外层的酥皮，这皮儿太酥了，极易掉渣，顾衡抬手将鼻尖上蹭到的一点酥皮抹去，眼角余光瞥见管家的迟疑脸色，脚步略微一顿，暗暗笑了一声。

        笑容里却掺了一点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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