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衡舟 (1 / 7)
        至于大相国寺里的那位一念和尚，直到元宵节当晚，在四海归一阁的京中别院里，孟舟才从秦少游那里得知此人有异，他虽然对这人有可能出身北辽的秘密没什么兴趣，到底还是起了探察一二的念头。

        而孟舟的这个念头最终付诸实践，则又是在正月十六了。

        元宵节一过，整个新年彻底结束，宣和五年算是彻底掀开了新篇，百姓开工，官员上朝，林林总总都是忙的，而在正月十六这一日来大相国寺上香的，多半是京中富贵权势人家有钱又有闲的女眷。

        因而这天的大相国寺就格外忙了些，不单单是素有声名的主持和一念大师，就连寺中负责洒扫的小沙弥，都连着被不少迷路的香客问了几回路。

        等到晌午过去，来上香的女客前后脚地离开大相国寺，忙得几乎晕头转向的小沙弥才总算能将洒扫的笤帚朝地上一撂，自己在菩提树底下歇了歇脚。

        前一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日，连元宵节时都没有开化的迹象，今儿是正月十六，太阳探了头出来，这会儿日上中天，明媚日光映着檐上的积雪，倒是有几分不染尘埃的意思。

        小沙弥坐在树冠下头，手搭凉棚地往大雄宝殿的檐上望了望，想起晚间还要做晚课，顿时愁眉苦脸，他正烦恼着，忽听一个清朗男声问他：“小师父，请问贵寺一念大师现在何处啊？”

        小沙弥转回头，只见两个年轻男子正看着自己，一个穿了件玄色的武士袍，身形高大，生得剑眉星目，十分的英气逼人，另一个则眉目俊雅，笑容和煦，就连身上也穿着一件湖水蓝的文人长衫，显得气质温和，让人顿生好感。

        见他怔怔的不说话，顾衡又耐心问了一遍，小沙弥这才回过神，慌忙指了路，随即小声说：“一念大师正在藏经阁，指导几位师兄整理功课。”

        “有劳小师父。”顾衡朝他颔首一笑，这才与孟舟往他方才所指的方向去了。

        小沙弥重新拿起扫帚开始洒扫，一时有些发愣，这位施主，不就是前不久才与宜阳长公主一起来的那位顾二公子吗？

        孟舟边走边看四周，这大相国寺他来得不算太多，再加上地方不大，没几步路他就能从刚才经过的菩提树走到小沙弥所指的藏经阁，面上也没什么好奇，只是笑道：“小小一间庙里，竟也能藏着这样大的乾坤，委实让人惊奇，也不知道那位一念和尚出家前，是个什么来头。”

        顾衡皱眉：“佛门净地，还是慎言一些罢，你这张嘴搁在外头，也太聒噪了些。真的去了北境，总要安分守己的好。”

        孟舟偏头看了看他，半真半假地抱怨起来：“咱俩刚好那会儿，小顾你是千依百顺的，这才半年呢，还远远不到老夫老妻的地步，怎么就换了这样一副嫌弃的态度，实在太伤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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