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狂澜 (1 / 2)
        正月是新一年的伊始，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朝廷官员，他们在正月里向来没有什么要放在心上日夜惦记的事情，就连赴宴吃酒、男女嫁娶这一类在一年中的其他月份里显得极为重要的大事，于他们而言，都只不过是这一个月里难得的忙碌点缀。

        余下的闲暇时光，是要郎君陪着娘子逛一逛往日不多去的几间水粉摊子的，是要父亲带着孩子在街上买个糖人的，也是要官员清闲地理一理旧年的账，好为新一年的朝局做准备的。

        然而这一年的正月注定不寻常。

        宣和四年的除夕，太子正妃朱葳蕤诞下嫡长女，被皇帝赐名“柔嘉”，封为郡主，翻过一年，宣和五年的正月初三，丞相王甫与三省六部的一众官员齐聚延福宫，皇帝从急症中缓过来后，他们临危受命，自此要听命的上峰便换了一位，哪怕皇帝还在，于朝廷上的大半官员来说，也已经是个摆来好看的花架子了。

        大宋官员在春节时的休沐有七日，自除夕当日开始，再到正月初六过完了结束，如此一来，正月初三的延福宫里虽然发生了大事，大半朝臣终于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件事到底有多重要，已经是正月初七的事了。

        本来这一切似乎都与孟舟没什么关系。

        尽管自古以来，在朝廷上的所谓“站队”都是个挺重要的事儿，但是对他，对整个靖国公府而言，早在去年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皇帝膝下子嗣不丰，哪怕皇帝对太子有诸多的揣测疑虑，但是除了太子之外，另外的两位皇子更是一副担不起国之重任的模样，皇帝没得选，如此一来，无论孟舟主动与否，他的站队都是必然而又明显的。

        而这大半年过去，等到皇帝病重，太子监国，这个长长的休沐终于结束，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孟舟也颇为自得地想了一回，自己当初的选择，如今所得出的结果，瞧着也不坏。

        直到前线传来战报。

        ——来自北辽与金国所接壤的百里边境一线。

        换句话说，这一份战报是由如今的忠武将军顾衍身边的副将亲自千里奔骑，不辞劳苦传回来的。

        过完宣和四年的除夕，翻过一天便是宣和五年的大年初一。汴京城作为大宋的百年帝都，繁茂昌盛，歌舞升平，无论百姓还是朝臣，在这一天无不沉浸在新年的欢悦之中，北上汴京近千里之外，归属金国的小城豫州，在入夜后却有数万铁骑无声奔出，绕过绵长山脉，突袭了与豫州相距百里之远，北辽边境的一座粮草重镇！

        如今镇守北辽边境的主将是大宋一方的忠武将军顾衍无疑，但是同时也有北辽萧太后所派的朝中重将，平日虽不见得必有龃龉，却也渐渐有了彼此颉颃之势，这样的矛盾在平日不显，直到战时，才毫无预兆地爆发了出来！

        年前腊月时的一场战争，只是金国一方的小小试探，兵败而走也不是什么大事，到了正月初一的深夜，这一场突袭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北辽的一员大将本在朝中长袖善舞，临了被当朝太后派来边境这般的苦寒凄苦之地，本就心气难平，在这里又要时与顾衍争锋，更觉人生多艰，正月初一又无法回京，恰巧又与顾衍就年后的军士操练的安排上起了争执，索性提了手中的三尺青锋，离开军营，悻悻地去了最近的城中逍遥快活，孰料金兵所突袭的，正是这一处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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