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暖梳 (3 / 4)
        谢星河不是一向行踪不定的吗？顾衡这么想着，眉心不由轻轻一跳，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想起了半年多前，他与孟舟在汴河上遇到殷十三娘的那个晚上。

        当时殷十三娘说什么来着？四海归一阁的阁主谢星河原先收集到的古琴曲残本失落江湖，她听说汴京城里有其中的三卷残本，便入京来追讨，从她的口中，他们也得知谢星河会在汴京待一段时日，而碧华春心的秦桑，则是四海归一阁留在汴京的暗线。

        只是后来因为因缘巧合，种种事故，他们与这位谢阁主擦肩而过，没有真正地见上面。

        怎么秦少游与谢星河倒认识了？

        “严峥还说呢，那天他也觉得好奇，就私下找少游表兄问了问，没想到少游表兄还问他，四海归一阁是做什么的！”

        孟舟一边说着，一边换好了衣裳，随手抓了抓头皮，也没拿梳子再仔细梳理，只用一根抹额将满头长发草草地系了，秦少游午后才过来，他的时间充裕的很，到时候重新拾掇就是。

        他想到严峥当时的震惊语气，不免失笑：“严峥后来与我说起时，还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至今都没想明白，那位谢阁主与少游相交，竟然一直瞒着身份，这又是何苦来哉？”

        顾衡瞧了孟舟一眼，冲他招了招手，让他坐过来，自己则伸手将孟舟刚系上的抹额给解了，又从软榻上置着的小几的暗格里摸过一把牛角梳，给孟舟慢慢篦起头发来。

        “少游兄长一直不知道谢阁主的身份，两人又是怎么熟悉起来的？”说到底，顾衡对谢星河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只是孟舟想问个究竟，他也跟着听一听就是，至于此时此刻，对他而言，给孟舟重新梳了头发反而更要紧。

        孟舟却忘了说话，甚至连顾衡问了什么都没听清。

        ——他们打小就相识，耳鬓厮磨的时候从来不少，情热之际坦诚相见也是有的，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刻。

        温情脉脉，如同细水长流，再简单不过的家常日子。

        怎么形容呢？孟舟能感觉到牛角梳上均匀、细密的梳齿在自己的头皮上一下一下地划过，顾衡用的力道并不大，甚至有一股子温柔至极的味道，像是怕用的力气大了会扎到他的头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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