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死者 (1 / 6)
        顾衡听出孟舟话中的歉意，反而有些奇怪：“你有事就去忙，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

        孟舟抬手搔一搔鼻尖，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想，还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毕竟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自己，从此他与小顾就真正完全地属于彼此，无论是风霜雨雪，还是外界的纷纷扰扰，他们都要一同担着了，往后的数十年，都要一起走了。

        那么，在春宵一夜后，不能体贴地陪他整天，孟舟难免还是有些遗憾的。

        这样隐秘不为人知的念头在孟舟的心头滋生，他看着正低头喝粥的顾衡，挑一挑眉，唇边倒是溢出了些许笑意。

        往日是他把小顾当做掌心的明珠，用心呵护着，可是假以时日，谁又能肯定，同为男子的小顾，不会成为可以荫庇他人的参天大树，矫健雄鹰呢？

        “鬼市子”的这一方天井小院仿佛成了他们的秘密据点，这里是世外桃源，也是幻想的梦境，等到**，梦醒了，又要继续回到红尘俗世里去。

        吃过了早饭，顾衡看着孟舟给小院的黑漆木门上了锁，终于忍不住在心头搁了半晌的好奇，问他：“这里原先是……”

        孟舟上好了锁，转头跟他一道往巷子外走，笑道：“我母亲好歹是琅琊王氏的姑娘，出嫁时虽比不得当年做了端王妃，后来又成了皇后的那位姐妹尊贵风光，到底也是自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上的，王家陪了不少嫁妆，其中就包括了城外的田庄，城里街上的不少店铺，这里也算是一间吧，以前我也没留意，去年年底府中掌事代为查账，发现这里闲置着，就把这一处报给了我。那会儿你正好送了幅画给我，我一琢磨，可不就能给这里翻修一回了么！”

        顾衡偏头看他一眼，目光中隐隐含着几分调侃：“那你这就算是借花献佛了，与上次吹笛子也是一样的，都不算是正经的自己的主意！”

        日光有些晃眼，孟舟便抬手往顾衡眼前挡了一挡，又被他嫌弃地推开，倒也不觉着怎么，只勾着嘴角，一派从容地笑道：“这好办，‘斩冰’笛子还揣在我身上呢，小郎君想听个什么，说一声就是，立马给你吹一曲。”

        顾衡歪着头看他，心头倒是有几分意外。

        ——往日孟舟揣着明白装糊涂时，是爽直豪放的性子，等到把一切都说明白了，两人再相处时，就多了些与聪明人打交道的痛快直接，可是最近的孟舟，却让他看不明白了。

        昨晚在横桥上甫一见面，孟舟开口便是“郎君让人好等”，方才又是“小郎君想听个什么”，不是说这样不好，反而是让他在意外之余，又多了些两人之间独有的亲近熨帖。

        有点流氓气，但是……他很喜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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