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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舟搭在顾衡腰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力道，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勒得更紧了，皱眉道：“你与他很熟么？”

        这是今天第二个问他这样问题的人了。

        映夏早上问时，顾衡尚且没有过多猜想，可是这会儿孟舟又郑重问起，顾衡也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熟吗？”

        温峤助他们破案在先，为他做插画在后，要说交情，当然是有的。

        可是……真的能熟到他一点都不怀疑温峤的来历吗？既擅诗书，又通字画，在人情世故上也并非一无所察，这样的人，怎么就一直荒游人间，除了流莺巷子里的姑娘知道一二，就再没有半点市井间的名声呢？

        他正思索着，就听孟舟问道：“那他现在人呢？还在你家吗？”

        顾衡点一点头，眼里掠过一点疑惑：“说起来，这桩事也想与你讲的。早上我请了他来‘海棠春深’用早饭，中途有达命堂的人来请，说是阿爹想见一见他。我去找阿娘时，听阿娘说，小时候我刚开始学画，阿爹带回来的一本精美画册，就出自温峤之手。晚些时候我回‘海棠春深’找了找，的确印证了阿娘的说法。”

        “所以……”孟舟狐疑道，“你觉得伯父与温峤早就相识？”

        “不是觉得。”顾衡摇一摇头。

        是真的。

        温峤与顾西涯当然不可能在达命堂的书房待上一整日，晌午吃饭时，宜阳长公主是女眷，温峤非亲非故，需要避嫌，外面的席面上就坐了包括顾衡在内的三个人。

        而等到这一顿饭吃完，顾衡也终于弄明白了这两人之间的渊源。

        顾西涯被先帝钦点了状元郎，迎娶当朝宜阳长公主的那一年，也是温峤正好入京的时候。这一桩渊源，顾衡也是在与温峤交谈的过程中就知道的。但是后来的事，则是顾西涯在席面上亲口与他说的——

        早年的一甲进士前三名簪花游街，与如今颇有些不同，那时的民风更开放淳朴，他们骑着高头大马经过时，除了姑娘、女郎可以投掷鲜花、香囊，若是有男子爱慕这人，也可以送上代表了自己心意的物件。

        顾西涯当时就收到了这么一样，是个石青色的印章，底下刻了“温氏太真”几个字，是再明显不过的男子名姓了。当时灯影昏暗，他也瞧不大真切，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影匆匆走远，也没再有什么招呼，只当这人开玩笑，便也将此事轻巧揭过去了，并没放在心上。

        而新科状元的受欢迎程度与他的前途是有直接关系的，当时先帝中意顾西涯，想要他做爱女的驸马，几乎是半个朝堂都心知肚明的默认事实，因而簪花游街后，那些权贵高门也常常爱请了他去赴宴，也是给自己增添几分薄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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