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咬痕 (3 / 5)
        “北辽的宣宗去世，萧太后听政的那一段日子，大哥都在上京。”顾衍沉声道，“也知道萧太后本来是想要立宗室子弟为帝，然后让一个颇有几分才干的宗室女做监国的公主，也是起个时时提点的意思。只是她的谋算被金国人给打破了。”

        顾衡有些迷茫地问：“为什么啊？一个小皇帝，一个宗室公主，不是更容易掌控么？”

        顾衍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金国早就将北辽当做了自己的属国，也就是说，你要做些什么事，哪怕是在花园里种一朵花，也要经过我的同意。他们倒不是在意北辽究竟谁当皇帝，在意的只是自己的无上权威受到了挑战，有些恼怒罢了。”

        “那……最后萧太后就妥协了，自己临朝听政了吗？”顾衡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这段日子也断断续续地听了不少消息，知道如今北辽是太后萧氏临朝听政。

        顾衍笑道：“是啊。只是这位德兴太后也不是什么善茬，既然有人做了初一，那她便做十五。她并不甘心处处都受金人的钳制，便秘密派遣了使臣到北境，想与我们谈一谈。”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她一定是提出了什么条件！大哥这次回来，就是带了北辽的使臣来吗？”顾衡想了一想，眼中忽然亮了一下，很快便问道。

        顾衍觉着自家小弟其实也挺聪明，只是不爱在朝事谋算上下功夫，便与他细细解释道：“交还早年割据的幽云十六州的大半领土，再改投大宋，向我们称臣，岁币也不给金国了，换个人给。”

        顾衡顿时睁大了眼，眼尾斜斜一弯，是一个不太明白的表情，小声问：“那我们与金国，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了啊，不都是与虎谋皮么，那这位萧太后，为什么要选择改投大宋呢？”

        顾衍抬手摸一摸他的头发，只觉触手顺滑，好似绸缎，深深觉得父母这两年将小弟养得实在太好，勾一勾嘴角，淡声道：“一个是虽然会杀你，但是尚且给留个全尸的，一个是吃人不吐骨头，吃完还要掘了你十八代祖坟的，换了你是萧太后，你又要选哪个呢？”

        原来如此！

        顾衡忽然觉着机关算计这种事也颇有一点意思，身子歪了歪，枕在顾衍的膝上，声音里带了一股难言的愉悦：“所以不管怎么说，这桩买卖，我们都是不吃亏的，对不对？”

        “道理是这样没错。”顾衍笑着说，“毕竟是‘唇亡齿寒’，哪一日金国真的鲸吞了北辽，他们的剑锋所指，下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就是大宋了。可是……大哥还有一层顾虑，能与北辽定盟固然是好，可若是因此而使得金国与大宋彻底撕破了脸，我们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划不来。”

        顾衡奇道：“怎么会划不来？”

        顾衍耐心地跟他解释：“北辽与金国相比，如今哪个国力更强？很明显，北辽已是日薄西山，而金国正是旭日东升。虽然我们与两国都开战过，但是仔细想一想，与哪一国打得更吃力？还是金国。后生可畏，焉知后不如今？金国的鼎盛时期还刚刚到来，得罪了他们，倘若皇帝完颜晟记恨在心，直接便举兵南下，我们一方面要为北辽护卫边防，一方面又要抽调兵力阻挡金人，如今朝中重文抑武，又哪有这么多的兵力可调？”

        还有一层顾虑，顾衍想了一想，还是没有与顾衡分证——金国人其实也不傻，怎么会犯下轻而易举就激怒了萧氏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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