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咬痕 (1 / 5)
        “海棠春深”里顾衡夏日常常读书的地方，离书房不远，是一间小小的抱厦，四面通风，傍晚时点上灯，窗子上再糊了一层薄如蝉翼的茜影纱，就显得凉快而又敞亮，同时也隔绝了蚊虫。

        抱厦里，顾衡正趴在一张铺了湘妃竹席的罗汉床上，捧着《太平广记》里的一本慢慢地看，因着已经洗过了澡，他就换了一身轻薄的衫子，读到有趣的地方就随手折了个角，想着等到以后再去查阅其他的典故。

        顾衍撩开帘子走进来时，就瞧见顾衡散着头发，在灯下捧卷细读的认真模样，不由一笑，走过去，在罗汉床的一侧坐下，伸手一拍顾衡的后腰，却见自家小弟像是吃痛，扭了扭腰，才慢慢翻了个身过来，低低地哼了一声：“大哥。”

        “怎么了，很疼？”顾衍知道自己常年握枪，手上的力道定然不小，可刚才已经收了力道，怎么阿衡还觉得疼？这是真被养成温室里的娇花了，还是自己下手太狠？

        顾衡的耳尖有点发红，还好灯光不是太亮，顾衍也没注意，他一边坐起来，一边悄悄揉了揉后腰，大哥的力道是不大，坏就坏在昨晚在船上，孟舟没太控制好力气，在他的后腰上掐了好几把。

        指尖上都结了一层薄茧的人，意乱情迷的时候，下手能轻到哪儿去？

        顾衡摇一摇头，矢口否认：“没有，就是大哥你这一拍，我有点痒。”

        睁眼说瞎话！顾衍一扬眉，揶揄地看他一眼：“不会是被爹娘给打了吧？”说着，见顾衡羞恼，赶忙道，“大哥刚回来，别摆脸子了，阿爹与阿娘平日都多亏你照顾，来与我说一说，这两年都做了什么？”

        顾衡便丢开了手中的《太平广记》，盘腿坐好，拍一拍罗汉床，顾衍会意，也脱了靴子上床，兄弟两个坐得也近，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话。

        自然是先挑最近要紧的事来说。

        顾衍听了半晌孟舟是如何的“韬光养晦”，又是如何的“英明神武”，不由大惊：“大哥走的时候，那小子连表字还没取呢，怎么才两年不见，他就进益这么大？也就是说，先前他连你都瞒着，直到瞒不住了，才告诉你，他其实一直是在装傻？”

        说着，顾衍便骂了出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方才回府的路上，大哥还听到有个老子这么教儿子呢，孟行远这厮倒好，竟连你都骗！简直混账。”

        顾衡觉着好气又好笑，抱住他的手臂晃一晃，替孟舟辩解：“他也有他的苦衷嘛，我也没生气。后来说开就好了呀，昨晚我们还一起去游船来着。”

        顾衍其实也不是太生气，虽然孟舟瞒骗顾衡的行径确实不对，但若是他处在孟舟当时的困境中，也许会做出相似的举动来。

        本质上，他与孟舟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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