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上京（上） (1 / 2)
        有风掠过远处的雪山山脊，扑簌簌地吹落了无数的雪花。

        触目所及的，则是水草肥美，牛羊遍地的辽阔草原。

        一个戴着狐皮毡帽，穿一身藏红色棉袍的青年驱马上前，手中的一柄六尺有余的长枪不见如何动作，他便将它远远地掷了出去。

        一声痛苦的嘶叫声遥遥传来，接着，一只通身雪白的狼便从层层覆盖的青草中一跃而起，想要抖落那杆深深刺进脊背的长枪，却徒劳无功，最后挣扎了几下，无力地倒在了草丛中。

        青年翻身下马，大跨步地朝那只雪狼走过去，正要伸手拔出自己的长枪，却不料那头狼竟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一个猛扑，便朝他压了下来！

        青年也不见得如何慌乱，似乎还轻轻地笑了一声，将一只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忽地朝前一探，指尖上分明什么都没有，却极为牢固地扣住了雪狼的颈窝！

        雪狼本就没几分力气了，见这人丝毫没有害怕，又抖抖索索地挣动了几下，终于咽了气。青年拔出刺在雪狼脊背上的长枪，锋利的枪头在日光下竟反了下光，像是碎开的金子似的。

        “顾将军，前方斥候已经探过了，北辽人一夜之间退回了六十里，不像是要设伏的样子。”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低声道。

        顾衍没有说话，跪伏下来，掰开了雪狼的嘴巴，也不嫌脏，在里面摸索了许久，终于将一样东西取了出来，这才抓过丢在一旁的长枪，转身朝回走了。

        青年眼尖，看到那样东西似乎是一块做工极精巧的玉佩，不觉讶异地问：“这是您的东西吗？怎么会在雪狼的嘴巴里？”

        顾衍抬起脸，上扬的嘴角似乎含了一丝笑意，道：“不算是我的，先前在汴京，我家小弟特意去大相国寺里求来的，说是保平安的。方才我们一路追过来，这玉佩的绳子不知道怎么就断了，玉佩也被这只正好过路的雪狼给叼走了，我想着这么短的时间里，它还不至于给吞了，就在嘴巴里找了找。”

        青年不禁叹一口气：“有个小弟还是蛮好的，将军在外驻守，他在家里想必也会挂念的吧。”

        “是啊，还真有点想他了，”顾衍的眉目舒展开来，目光沉稳，却透出几分怀念，“好几年没正经回去过了，也不知道现在长什么样子。”

        顿了一顿，顾衍想起方才青年禀告的内容，皱一皱眉：“北辽的宣宗皇帝是不是已经快了？”

        什么快了？青年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哪有您这样，盼着人家驾崩的？要是他们的百姓听见了，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子呢。”

        “只生气有什么用，来打一场试一试就是了。”顾衍翻身上马，将长枪插回系在马身上的枪袋里，若有所思地道，“也不用我盼着他驾崩，他自己都断断续续地病了一个冬天，再加上一个春天，如今又是盛夏，他想必是熬不过去了。”

        青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驱马上前，与顾衍并驾而行，犹豫着道：“您是觉着，他们的这次退兵，与宣宗皇帝有关？”

        “猜上一猜。”顾衍道，“我们不是要去上京吗？去看看热闹吧。”说着，他便驱马上前，让胯下的马匹快速地奔跑了起来。

        青年双腿一夹马肚子，无奈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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