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烈缕倩忠心殉主魂 (2 / 2)
        “罢了，”刘娥挥了挥手，不过想起与何秀儿的情谊，又吩咐于他们，“好歹咱们姊妹好了一场，也须尽些哀思，就将那孝灯挂上，好照逝者黄泉路罢。”刘娥也不知自己又是怎的，竟又伤感起来。

        那些下人听到吩咐，自是照做无疑。刘娥这厢又对竺莫道：“且随我去换了孝服罢。”着，几人便进了储凤台去。

        午后，刘娥及其众侍女们早已换了一身素服，便刘娥碧霞看守储凤台，让竺莫与碧云跟着自己去往禄香管守灵。

        离禄香管还要行许久，便隐约听见那儿和尚诵经超度，则又加快了步伐赶往前头。至灵堂处，只见和尚们皆在院内诵经持度，略看不下三十余人列成方阵。里面挂满白孝帐、白孝帘，大门敞着，北风，少不了风往里扑。又见棺椁停在灵堂中间，前头早搁着牌位一缕香袅袅升上天上。又有缕倩在前面火盆为自家姑娘烧着纸钱，那里纸灰飘飘，缕倩却是满脸泪痕早已无声。还有张沁及一些何府上人皆在守灵。

        刘娥望着张沁，想起秀儿之死不免又动了怒火，却也只能按下。只进了灵堂，给亡灵添了三柱清香。望着灵位上书“韩王妾室赵门何氏之位”的字样，念及日后无缘再见，又似见她音容笑貌都在眼前耳畔，只得为其一哭，竺莫忙侍奉了椅给她坐下。

        灵堂里，缕倩也毫不忌讳地当着何府上人的面，直言不讳：“姑娘死得蹊跷，只恨王府却不愿细细查问，倒草草收葬，真是好糊涂！”

        刘娥听她这番怨言，为顾王府声誉，只得道：“夫人有命，你是知道的，待事后自会查明，何苦这会儿纠结呢？”

        “姑娘这理也不通的很，”缕倩顶撞了回去，“如今我家姑娘尸骨未寒，偏生就不请仵作验尸，莫非要带殡葬后，再寻出甚么蛛丝马迹么？”

        这下倒让刘娥怔住，听她的话，想必何氏的死尚另有诸多疑点，想来她必是知道些甚么，或苦于无奈不敢言明。那旁坐着的何氏门上的亲戚也都察觉出了不妥，只见一四十余岁男起身来在刘娥面前：“丫鬟的话也不无道理，想王府乃皇亲国戚，何况贵王还身系开封府尹。此乃人命关天，老夫当为女讨个法。”

        刘娥听他这口气，已然明白他的身份，想必是何秀儿的父亲无疑，便起身还过礼：“老先生此言差矣，秦国夫人已将来龙去脉知晓，凭王爷帐下幕僚，纵是离奇冤案，也能查得清楚。只是夫人一心想着，亡灵不可惊动，免得误了殓葬时辰，才迫不得已将这事挪了后去。且看我等也已披麻戴孝，可是给足了您家姑娘体面。”

        缕倩一面烧着纸钱，这会儿却突然停下，红润的面颊隐在火光里冷冷一笑：“光是体面如何？还是姑娘清白要紧，只道王嫔主与咱姑娘素日交好，灵前却出这样的话来，好教咱姑娘伤心……”又回头一个目光望着张沁，满眼又是愤恨，若与王府里的人都怀着敌意。

        那速度，只在顷刻里，蓦然——“砰”得一声，刘娥不禁抿住了嘴唇，毫不敢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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