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攻心伐谋 2 (2 / 3)
        于是王羽就被编入了横冲都，成了李克用的亲军。亲军自然有亲军的待遇，普通的士兵都在城外餐风露宿，横冲都却在城里住馆舍。这馆舍是河中有名的雅观楼，李克用宴请各镇节度使，改成了鸦馆楼。鸦馆楼下排矮房，就是横冲都军士的住所。这些日子，除了每日训练之外，就是轮流负责李克用的护卫，比起战场上的厮杀，日子可说的上是十分舒坦了。只不过，这舒坦是用十九条人命换来的，这让王羽心里不安，每分的舒坦，就是分的不安。现在夜深人静，这十九个人的脸个个浮现在眼前，每个人都用手捂着左边脸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还我耳朵……还我耳朵……还我耳朵……”

        王羽猛地醒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连身上也让汗水浸的湿漉漉的，原来竟是个噩梦。身旁的赵敬也醒了过来，说：“怎么，又发梦魇了？”

        “是，”王羽怔怔地应了声。

        “我从前也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赵敬柔声说：“阿羽，你还小，手上本不该沾这么多血腥的。可是……”赵敬叹了口气，继续说：“可是这就是打仗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杀那些人，被割耳朵的就是你了。”

        经过几天的朝夕相处和并肩战，王羽已经将冒名顶替的事对赵敬和盘托出了。听着赵敬的柔声宽慰，王羽摇着头苦笑了声，跟着披上衣服走出门外。

        夜凉如水，王羽慢步走上城墙，向着远处眺望。天上是轮猩红色的月亮，把半片天空都映成了紫色。城外营地里的火把还没熄灭，更远的地方，黄河两岸也是星星点点，士兵的喧哗声、马蹄声、涛声交织成片。这情景竟是这样熟悉，王羽心想，小时候曾见过这样的情景，简直模样，不过是从汉水变成了黄河罢了。那天父亲率军渡过汉水，他就像今天这样登上城墙，呆呆地看着远方，放声大喊：“爹爹……爹爹……”声音渐渐远去，可父亲骑马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天又天，他喊到声嘶力竭，终于用干哑的声音叫出了父亲的名字——王仙芝。

        “王仙芝，你这个大骗子！”王羽喃喃地说着，已是泪流满面。这时，双温暖的手捂住了他的脸，将他揽进怀中，柔声说：“阿羽，我的小阿羽，别再喊啦！”

        王羽抬起头，娘亲慈爱的目光正在向他看来，他呜呜哭着，睁大了眼睛问：“娘亲，爹爹去哪啦？他为什么还不回来？”泪珠从娘亲脸颊上滑落，只是轻轻的叹气。

        “长江悲已滞，万里念将归。况复高风晚，山山黄叶飞。”王羽胸口滞，耳畔又响起娘亲的声音，那天她就是这样站在城墙上，念出了这首诗。那时，她瘦弱的背影微微发抖，声音也是顿顿的，王羽牵着她的衣袖，轻轻摇晃，“娘亲，你冷么？”

        “冷~啊~”，娘亲没有说话，个阴恻恻的声音却在脑后响起，王羽转过头，只见个秃顶的男人蹲在地上，正对着他怪模怪样地笑着。

        “你是谁？”王羽吓了跳。

        “小公子，”秃顶男人咧着嘴叫了声，“我是庞业啊！”

        “庞业？”

        “是啊，”秃顶的男人点着头，两边白发甩动着，模样十分骇人，“小公子，你也可以叫我庞师古。”

        王羽身子缩，拉着娘亲袖子的手握的更紧了。娘亲也回过头，拭去脸上的泪痕，对着庞师古说：“庞道长，你来这里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