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食菜事魔 8 (1 / 4)
        谢曜说完这句话，大殿里的空气再度沸腾起来，几十双愤怒的眼睛投向他，几乎要将他活撕了。但他脸上的惊怕只是闪即逝，转而就复归平静，过了会儿，竟然再度露出蔼然的笑容。教众们脸上虽然充满了惊骇，和对叛徒的愤恨而鄙夷，但人人心中都闪过个念头，“真沉的住气啊！”

        “谢护法，这是真的么？”景长老的嘴唇颤动着。

        “明尊在上，你……你从实招来吧。”同为护法的司徒旻说。

        相比这两人的克制，另名长老叶晖已经冲了上来，揪住谢曜的衣襟，用噬人的目光看着他，近乎咆哮地骂道：“狗贼！究竟……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长老，把年纪了，斯文点。”谢曜淡淡地说，然后将叶长老推开，转头看向楼雪阳：“站了这大半天了，腿都麻了，可否让我坐下回话？”

        “赐座。”楼雪阳朗声说。

        话音未落，旁的叶晖已经叫了起来，“教主，这狗贼……”楼雪阳轻轻摇头，接着说：“搬张椅子过来。”名教徒搬了椅子过来，谢如来大大咧咧地坐了，边捶着腿，边抬头看向楼雪阳，说：“教主不坐么？”

        楼雪阳叹了口气：“自从接任教主以后，本座就再没坐过椅子了。你可知为何？”

        “愿闻其详。”谢曜的脸上露出丝惊讶。

        “临危受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楼雪阳连说了十二个字，跟着抬起头，像是对谢曜说，又像是对教众说，更像是自言自语：“年轻的时候，我站在下面，看着石教主高高坐在宝座上，我俩离的是那样近，却又是那样远，远到总是看不清他老人家的脸。”楼雪阳哈了声，接着说：“那时我总想着有朝日也能像他这样，高高坐在上面，低眉垂目，看着底下顶礼膜拜的教众们，好威风啊！可直到有天，等到我真坐上这个位置，你知道是什么感受么？”

        “什么？”谢曜问。

        “扎屁股啊！”楼雪阳摇头苦笑，“谢曜，你知道么，那宝座上是长着倒刺的，只要坐上去，就会把你扎出屁股的血。

        “奕哥儿，你说话还是像从前那样有趣。”谢曜叫着从前的称呼，眼神中带着敬慕和友爱，仿佛对着位故友叙旧。

        “人生苦短，这又是何必？”谢曜又说。

        楼雪阳没接他的话，眼睛却渐渐变的犀利起来，沉默会儿，冷冷地说：“谢如来，我只要你亲口说句，当年向裴玄衍告密的，是不是你？”

        “是。”谢曜回答的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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