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黑陀怪叟 5 (3 / 3)
        王羽重重点了下头，跟着又听史敬思说：“这人甘冒奇险，难道就是为了区区把剑？”李存孝马上嚷了起来，“哪里是区区把剑，老七说了，这剑值百两银子呢。咱们兄弟个月的零花才多少？”史敬思哑然失笑，说：“傻瓜，百两银子对你来说很多，对这种江湖大盗来说又值什么。不过说起来，义父确实是抠门了点，就发这点饷银，哪个够用。”李存孝好奇地问：“哥哥，你钱不够花么？”史敬思哼了声，说：“你光棍个，又不用养家糊口，而且不嫖不赌，哪里能体会哥哥们的难处。”两人边说着，声音却渐不可闻，显然是已经离开了。

        身后那人唔了声，似乎是松了口气。又过了许久，头顶上的酒缸盖子被缓缓打开，那人探头出去看了看，然后才扶着腰站起来，酒窖里虽然片漆黑，但王羽这时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抬头看，只见那人脸上果然有道又长又深的刀疤，十分骇人。手里则紧紧拿着把黑沉沉的剑，说也奇怪，酒窖里只有非常微弱的光线，但这把黑剑此时却发出道道鱼鳞般的光芒，煞是好看。刀疤脸这时也低头看着王羽，沉吟了会儿说：“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小鬼。我认的你，你就是那天晚上拔剑的小孩是么？”王羽点头说：“我也认得你。”

        刀疤脸嘿了声，说：“乖乖呆着别动，这么聪明的小鬼，杀了可惜。”说着去拿了小坛酒，仰起脖子大口喝着，还问王羽：“小鬼，你也要喝吗？”王羽摇了摇头。

        忽然之间，刀疤脸脸上又警惕起来，只见他将酒坛子放回原位，重新回到酒缸里，将盖子盖好。过了会儿，只听脚步声再次响起来，显然又有人来了，王羽心里暗暗佩服，“这个疤脸的耳朵倒真灵。”

        只听吱的声，门被打开了，个声音说：“十二弟，这人的事千万不能让义父知道。”王羽听着这声音很耳熟，但时想不起来是谁，便竖起耳朵去听。

        “小弟明白，四哥就放心吧。”王羽下就听出这是康君利的声音，心想：“难道他在府里找不见我，又带人回来找了？他叫这人四哥，四哥……”王羽想到这里，马上明白过来，原来这人是十三太保中的李存信，王羽虽然跟他相处过段时日，但他向少言寡语，很少开口说话，所以乍听之下竟然想不起来是谁，寻思：“他怎么也来了？”

        “我原本就觉得奇怪了，”康君利的声音接着说：“四哥平日里向行事低调，这次老夫人上山礼佛，你却抢着干随行护卫的差事，原来是趁机去见这个神秘人物了。”

        “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李存信说。

        “放心吧，这地方平时没人来。”康君利说。李存信嗯了声，跟着压低了声音，“这位前辈隐居在黑驼山，行事很是诡秘，咱们要是将他的事泄露出去，说不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康君立嚷了起来：“怕什么？咱们十三太保也不是好惹的。”李存信嘘了声，说：“让你小声点，怎么不长记性。实话告诉你，这位前辈的武功超凡入圣，若要你我的小命，就跟探囊取物样。”康君立咋舌说：“这么厉害？”顿了顿，又问：“四哥，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李存信说：“他只说自己叫黑驼怪叟，不肯以真实姓名相告。而且这人整天身穿黑衣，脸上带着面纱，连长相也看不清楚。”康君利说：“这么神秘？这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有什么重大的图谋。”李存信嘿了声，不置可否。

        “四哥，到底你是怎么认识这个人的？”康君利又问。李存信说：“这事说来话长，当日义父派我们南下去打探黄巢军队的消息，那时这位前辈后就路跟踪我们，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康君利问：“你们就直没发现？”李存信说：“说来惭愧，实在是没有半点察觉。”康君立忙问：“那么后来你又是怎么找到他的？”

        “不是我找到他，而是他找到我。”李存信叹了口气，接着说：“那时我们在黄河上坐船，那天轮到我守夜，我正在船头打着瞌睡，忽然之间就看见个黑影飘了过来，立在桅杆上，我开始还以为是鬼，吓的睡意全无，战战兢兢地问：“是谁？”话音未落，那黑影就晃了晃，眨眼不见了，过了片刻，只听个声音在我脑后阴恻恻地说：“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却知道你叫李存信。”我听他叫出了我的名字，心里更骇异了，立即转过头去看，但却什么也没看到，只好鼓起勇气喝了声：“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只听那人幽幽的声音又在我脑后响起：“我不是妖魔鬼怪，我是鬼怪妖魔。”我说：“管你是什么？我可不怕你！”那人则笑了声说：“胆子倒挺大的，看起来是个做大事的人。”十二弟，不怕你笑话，那时我吓的裤子都要湿了，只得大声呼救，大哥他们听到动静就从船舱里跑出来，可这时那人早就不见了踪影，更奇怪的是，我们把整艘船都搜遍了，还是没找到他。”

        “这……这可不就是鬼吗？”康君利愕然说。李存信苦笑着说：“要是鬼就好了。就在前天夜里，我正在熟睡时候，忽然感到鼻子痒痒的，睁眼，只见这位前辈的脸就眼前，他头上带着面纱，只留出两只眼睛。我看这双眼睛，立时吓的冷汗直流。正要开口询问，但打了个喷嚏，他下子又不见了，等到我爬起来，只见他已经在门口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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