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雁门残雪 2 (2 / 3)
        “今天是初几了？”李嗣源突然问。

        “十二月初七，怎么了？”史敬思回答说。

        “从咱们离开洛阳到今天正好个月了，”李嗣源掐着指头说：“算算时间，黄巢的大军应该接近长安了。”

        “这家伙真的会去攻打长安吗，犯的着这样心急么？”史敬思说。李嗣源把手从大氅里伸出来，不停地搓着，“洛阳离长安还不到七百里，中间除了潼关无险可守，换了你打不打？”李嗣源抬起头，叹了口气，半响才说：“差步就要登天了啊！”

        “管他呢，”史敬思嘿嘿笑着，“他们汉人要打就打个够吧，用不着咱们沙陀人操心。其实黄巢打下长安也好，这唐廷的天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给他点教训吧。”

        “胡说，”李嗣源脸上微嗔，“义父现在可是又做了唐臣，这些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妙。你知道现在有把剑正悬在咱们义父头上么，这把剑现在让他吃不好，睡不下，你知道是什么么？”

        “什么？”史敬思不明所以。

        “你伸出手来。”李嗣源说。史敬思照他的话把手伸了出来，李嗣源伸出个手指在他掌心划拉了几下，写了两个字。

        “立场？”史敬思叫了出来。

        “汉人有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李嗣源脸的莫测高深，“人人都想做渔翁，最后还得看谁最聪明，谁最会等待时机，谁最会伺机而动。看吧，这锅热腾腾的羹就要出锅了，就看看谁分到的羹最多，最香。”

        “黄巢就是这个做羹的人啊。”史敬思点头说。车外风声呜呜，掀开车帷看，雪虐風饕，雁门关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史大叔。”阿羽突然叫了声。

        “啊，小阿羽，你又怎么了？”史敬思问。

        阿羽仰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半响，他说：“黄巢是坏人么？”

        史敬思没想到竟是这么句，他在心里笑笑，这小孩毛还没长齐，他还知道黄巢了？他说：“好人还是坏人，那也很难说啊。你还记得那天我们渡过条大河吗，那就是黄河。黄河有条支流，叫做渭水，渭水最大的支流叫做泾水，渭河的水清，泾河的水浊，泾水和渭水在高陵交汇时，河里就成了半是清水，半是浊水。所以你们汉人常说泾渭分明，可是再怎么泾渭分明，它们还是来自同个地方啊。泾水有清流，渭水也有浊漳，好人和坏人哪里能分的这么清楚啊？等你长大后这些道理慢慢就会懂的。”史敬思叹了口气，“其实有时我倒很佩服黄巢这样的人，大丈夫当如是也，好人也好，坏人也罢，总算是轰轰烈烈了回，不枉此生了。”

        “史大叔，你也想造反么？”阿羽眨着眼睛说。这话把史敬思吓了跳，忙说：“我的祖宗哟，你倒是什么都敢说。”心想：“这小屁孩懂的倒挺多，连造反他都知道，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以后跟他说话可得小心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