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灞陵风雨 3 (2 / 2)
        “**，有种出来！”孟骑鲸惊怒交集，目光向四面扫视。过了片刻功夫，又中了两箭，小腿上已是血流如注，心想：“这样下去，老子非得被射成刺猬不可……好汉不吃眼前亏……”想到这里，使出鸢飞戾天的身法，从麦浪上掠了过去，不会儿就跑的无踪无影了。

        孟骑鲸走后，只见人从麦田里站了起来。正是刚才跑掉的女黑衣人。原来这女黑衣人眼见孟骑鲸武功奇高，自己武艺低微，非但不能帮忙，反而会拖累同伴。好在她箭术奇佳，于是就藏身麦田之中，准拟寻到时机发箭伤敌。但三人缠斗在起，看的她眼花缭乱，又怕误伤同伴，这才迟迟下不了手。直到死了名黑衣人，她才寻到空隙，发出暗箭，伤了孟骑鲸。她跑到受伤的黑衣人身前，将他搀起来，用异族语言说了句，语气关切，王羽猜想多半是“你没事吧？”的意思。那黑衣人摇了摇头，也叽里咕噜的说了句。两人在麦地里挖了个大坑，将被杀的同伴埋葬了，女黑衣人从怀中摸出把胡笳，吹奏起来。曲调悠远凄凉，另人神伤。

        王羽趁着这会儿功夫，将身上的绳索挣开了，走了出来。听着胡笳发出的曲调，心里竟莫名其妙地伤感起来，驻足听了会儿，幼时的往事突然浮现在眼前，父亲、母亲、兄长的脸张张地从脑海中跑出来，父亲身穿戎装，腿跨白马，身影向着落日的方向疾驰。母亲捏着自己的脸，柔声说：“懒虫，起来吃饭啦！”哥哥们在河水旁追逐嬉闹，向他招着手：“阿羽，快点啊！快跑啊！”小阿羽则是步履蹒跚，朝着哥哥们的方向跑去，不会儿就跌了个狗吃屎，仰起头，眼泪和鼻涕股脑地流了出来，放声大哭。

        “这是什么曲子？”曲已毕，这时的王羽已经泪流满面，怔怔地问。

        “你没走？”那女黑衣人收回胡笳，转头看过来，语言生硬，倒像是在说你没狗般。

        “我的确没狗……”王羽擦干眼泪，笑了起来，又问：“你们不是汉人吧？”那女黑衣人回答：“我们是契丹人。”

        “这可奇怪了，”王羽诧异地问，“我没得罪契丹人啊，你们捉我干什么？”那女黑衣人问：“你……你是不是王羽？”王羽更加困惑了，“你们知道我的名字？”那女黑衣人点点头，说：“是我们主人要见你。”王羽问：“你们主人是谁？”那女黑衣人回答：“主人就是主人。”王羽顿了顿，问：“他为什么要见我？”女黑衣人说：“不知道。”

        “她口中的主人是谁？”王羽心里寻思：“她们既然是契丹人，这个主人多半也是契丹人了。奇怪，我什么时候跟契丹人打过交道了？”犹豫了会儿，说：“好，你们带我去见他吧。”女黑衣人用契丹话与另名黑衣人说了几句，两人又向坟堆拜了两拜，这才领着王羽继续北行。

        两个黑衣人路上不发言，王羽闷的发慌，就向那女黑衣人搭讪：“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女黑衣人冷冷地说：“我叫萧铃。”王羽看着另名黑衣人问：“他呢，他叫什么？”名叫萧铃的女黑衣人回答：“他是啜里只。”

        “啜里只？”王羽说：“好奇怪的名字，他姓啜么？”萧铃说：“这是契丹名字，你叫王羽，照我们契丹人看来也奇怪的很。”王羽说：“可你叫萧铃，这就不奇怪。”萧铃嗯了声，说：“这是我的汉名。”王羽又问：“那你的契丹名字叫什么？”萧铃不再答话了。

        三人晓行夜宿，沿着河岸走了两天，到了第三天清晨，王羽远远望见远处有几顶帐篷，问：“你们主人就住在这里，是么？”萧铃回头向他看了眼，点头说：“是。”领着他向帐篷走去。三人进了中间顶帐篷里，只见两旁各站着几名黑衣人，装束与啜里只、萧铃两人模样。帐篷当中摆着张案几，个人正襟危坐，手里捧着本书，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人身穿白衣白袍，脸上蒙着张白布，却是个“白衣人”。看到三人走进来，这才将书放下，说了声：“回来啦。”萧铃和啜里只躬身点头，然后退到两旁列位。

        “你就是那个主人？你要见我？”王羽看着白衣人，只觉他身形体态都十分眼熟，但白布蒙面，却认不出来是谁。那“白衣人”忽然笑了声，捏着嗓子说：“你叫王羽，是也不是？”王羽嗯了声，只觉这声音也分外耳熟，但是对方捏着嗓子，显然没有发出真实的嗓音，又问：“你认识我？”

        “我不止认识王羽，”白衣人站了起来，“我还认识刘狍。”

        “你连刘狍也知道？”王羽愕然了。

        “自然知道，你看看我是谁？”白衣人哈哈大笑，将脸上白布的扯了下来，王羽看之下，不由又惊有喜，叫了出来：“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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