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灞陵风雨 4 (3 / 4)
        这人须发皆白，渺了只眼睛，竟是李克用。

        “你说什么？”李克用大声问。

        看着面前的李克用，王羽吃了惊，心想着要被他认出来，不免糟糕之极，想到这里，就不敢再开口说话了。李克用看着他，忽然哼了声，说：“你是敬思手下的契丹小鬼吧，他也来了么？”王羽怔，略思索，便即明白，原来自己身穿黑衣人的服饰，竟被李克用误认成史敬思的手下了，见他发问，就点了点头。李克用向他走过来，打量番，又说：“我让他北上扎营，他怎么自主张？唔，你会说汉话么？”

        王羽摇了摇头。

        “沙陀语言呢？会么？”李克用又问。

        王羽沉默着，接着摇头。

        这时，马蹄声响起，不远处李嗣源带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王羽心里更慌了。李克用脸上露出愠色，说：“什么话都不会讲，这可不成啊。罢了，你滚吧。”王羽如获大赦，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了几步，身后的李克用喝了声：“站住。”

        王羽不自觉停下脚步，却不敢回头。

        “他奶奶个雄！”李克用干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汉人的话倒真是有趣，他奶奶个雄，这个雄字不知何解？契丹小鬼，我问你，这句话用你们契丹话怎么说？”

        “他奶奶个雄？”莫名其妙的问，让王羽楞住了，心里咒骂，“这个老东西，瞎问些什么，契丹话里怕是没有这句。”

        “怎么，哑巴了？”李克用转到他跟前，脸上露出怀疑之色，“难不成你连契丹话也不会讲？这可奇了。你是鲜卑人？是奚族人？你把脸上的黑布摘了，让本帅看看。”王羽木头似的站在原地，既没有开口回话，也没有去摘脸上的黑布，李克用的眼光变得更加犀利了，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

        “唔，眼神倒是很熟悉，”李克用张脸凑了过来，面皮不停地颤动，“让我想想，定能想起来，你瞒不过本帅这只眼睛……”半响，李克用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微微笑，仿佛破解了什么疑难，既得意又古怪，“想起来啦！”李克用叫了声，脸上的笑容同时收回，“你是那时那个小鬼，叫王……王什么来着……”

        王羽大吃惊，万没想到李克用仅剩的只眼睛竟然目光如炬，自己与他只见过面，事隔多时，又是黑布蒙面，竟让他凭着眼神就认了出来。

        “义父，怎么了？”李嗣源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会儿功夫，他已经跑到近前了。

        “快，快把这奸细拿下！”李克用退了几步，指着王羽大喊。王羽见势不妙，早就两腿弹，使出龙蹻的轻功往浮桥上奔去，不会儿就掠过浮桥，到了对岸。耳听见风声呜呜，马蹄声阵阵传来，回头看，只见李嗣源正带着人追过来。龙蹻的轻功虽然独步天下，但他这时候火候未到，而且两条腿的毕竟也跑不过四条腿，眼看着人马越追越近，个士兵挺着长矛往他后背搠来。王羽索性停下脚步，等那士兵接近了，身体矮，避开了长矛，跟着飞身起来往他身上蹬，将他踹下马去。抢过马，也不辨方向，只是纵马疾驰。这样跑了天，终于甩开了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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