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离殇
        上古尧提着手里噼啪作响的龙骨鞭，继续锁着玉虚道长，向着由坚硬无比的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砸去。不多时，那玉虚道长便没了呼救的气息声，有的只是那‘嘭嗤、嘭嗤……’，沉闷的血肉撞击地面的声音。

        直到玉虚道长的身烂开，血肉模糊不已，全身的筋骨骨骼被砸散，整个身体都快被砸成了肉酱，方是嫌弃的放开了玉虚道长早已没有生气，模糊糜烂的身体。

        上古尧收了手里的龙骨鞭，有力精瘦的双臂紧紧的箍着我如同受惊的猫般儿，缩成一团且不住发抖的身。

        长扬又潇洒的向外离去，众人纷纷将围堵的水泄不通的石屋门口，自动的让出了一条路来。又纷纷的垂下头来，不敢直视着上古尧一分。

        他抱着我的手臂，愈发的紧锁，我亦只是闻得周遭有风呼呼的刮着衣襟作响的声音，便被放在了一一个尤为冰寒，冷彻透骨的寒玉床上。亦不知上古尧对我施了啥术法，竟是令我的眼皮犹如千金般儿的沉重不已，忘却了身上难言的疼痛，昏沉沉的睡去，恍惚间亦是闻得玉玄道长也气喘吁吁赶了过来，好似上古尧在向着玉玄道长威胁着讨要着什么上古帝王传承下来的长明灯。

        我知那长明灯是君王陵墓中放置的天宫之火，一燃上，就不能吹灭，直到油尽、烛终自行熄灭。散鬼恶，续命脉。

        亦不知到底昏睡了多久，醒来之时，望却上古尧正手执着一本佛经典籍，一页页的翻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睫羽微微发颤，眼睛也一眨不眨，如婴儿般儿细致滑腻似酥的肌肤，看不出有一丝毛孔。三千莹莹火红的头发，亦是乖巧柔软的披散于精瘦好看的背部，直达宽窄适中的腰际之间。

        那一睁眼便看见的赏心悦目的景象，令我由时内里的幸福感‘噌噌’的爆棚，他只着了件浅白色绘有墨色竹枝的里衣，显得闲适又慵懒，却是难以掩饰他独有的英英少年的天人之姿。

        撇开了视线，入目的是一辆由暗红色樟木打造的的却及为宽敞异常的马车内。马车上全部都由雪白柔软的狐裘铺就着，车内虽无燃香，却可以清晰的闻得上古尧身上散发而来的麝香气息。

        位于我头顶之上的左上角，放置着一座型的灯楼，灯楼为白石质，由壸门方形座，覆莲圆座、等边八面石柱，仰莲托盘组成，通高一尺半左右。石柱上的下部各面刻尖拱龛，龛内浮雕伎乐，其中三面或跪或坐于须弥式莲座上，演奏笛、琵琶、排箫等乐器，一面为手持长练的舞姿伎乐。石柱中部镌刻有般若波罗密多心经、燃灯偈、知灯偈以及公德主姓名官衔。

        石柱上面每面雕双层尖拱龛，龛内雕佛像一尊，共计十六尊。佛像发式有肉髻、螺髻两种，有桃形头光。服饰有通肩式、覆搭双肩式，右袒式，佛座为八角形须弥座、圆形须弥座，坐姿多为结跏趺坐，也有善跏趺坐、足踏莲花。佛像手印各异，有法、施无畏、禅定印等。仰莲托盘上面凿平，刻有凹槽两道，中心凿圆形浅洞。

        楼顶上，一盏明灯投射着幽幽的光芒。想必这便是长明灯了，直令我对着细致精湛的雕刻手艺，和颇为考究的立意直直称奇，惊愕唏嘘不已。

        上古尧似是察觉到了我清醒了过来，便又笨手笨脚却及为耐心的喂我些酥软甜腻的滑冻似的枣泥山药糕，是玉玄道长讲这是皇宫贵族的美味。枣泥山药糕易于消化，味道清甜，而红枣可以补气血，山药可以健脾胃，对可卿这些病中之人，是不错的补养食。

        除此之外，他还喂我品尝了些桃花姬阿胶糕、太师饼、栗糕等我平日里最为喜爱的糕点。

        待我吃得酒足饭饱之后，上古尧又是虚空的抓出一只漆黑古朴的埙来。想到上次他那令人肝肠寸断，如丧考妣的悲泣埙声，不由得令我望着他的心里打了个哆嗦，这魔头不定又会吹出怎样的盛世魔音来，使得我会因此而怀疑人生，度日如年。

        不多时，或明或暗，或低或沉的靡靡埙声传来，竟意外的悦耳动听仿若仙乐。似白鹤展翅仰空长鸣，似清泉流水悦耳动听，又似浪迹江湖的孤独侠客，又似枯藤老树、桥炊烟的人家。

        我忍着痛意，支撑起了半个半个身忘我的沉浸其中，伴着这天人般儿的曲，仿若一幅幅绢绣的画面，划过脑海。

        上古尧的脸上亦是显示着我读不懂的沧桑和悠然，倒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所该有的，道似是一位历经凡尘悲苦喜怒的老人，有太多太多的风霜和勘透。

        这才令我回想起，上古尧虽只有十三岁的少年模样，但到底已经是活了三百九十八岁的人了，大了我几个伦回也不止。青涩和稚嫩，亦只是他的面相罢了，心底里怕是早已历经万事万物，勘破红尘一切过往了。

        一曲离殇之中，我又是不知不觉的合上了沉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只是想向上古尧慨叹一声这马车真是舒服至极，温暖明亮，又无一丝的颠簸，到梦里都在赞叹这美好的一切。

        待我再醒来时亦是皎月高挂，上古尧虚扶着我起来靠在了一处绵软的，亦是由纯白柔软的狐裘裹着的垫上。掀开了车帘，由着一根金缕绳固定于一旁，那水华般儿清澈白亮的月光便透射了进来，还有伴着槐花清香的清凉的风拂了进来。

        上古尧由是跟我讲着，还有三日之久，便会到了九华山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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