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可否一试
        半晌过去，秋老儿的额角上，渗了些微的细汗。在堂内所有人的希冀目光下，秋老儿先是起身略微手抖的擦了擦前额。便又命药童收起了药箱，径直来到其它两位名医身旁低低耳语起来。

        不多时，两位名医便依次为太老夫人摸脉医病，而后三人一同于秦三公面前，纷纷作揖，摇头叹气。

        秋老儿先行开了口：“我三人已分别先行为太老夫人诊断过，得出的都是太老夫人身体状况良好，并无大碍。只是气息脉象紊乱，神经薄弱，倒像是过度惊吓所致，已偏向失心症。此乃医界难症，就是家祖师在世用开头之法，也难以医治。恕公，我等已束手无策了。”

        秦汶濯疲倦的挥挥手中折扇，示意容管事招呼他三人。自己却已经是心劳不堪到极点，焦头烂额久久不能平复。

        最后的希冀，便是那灰衣道士了。他很是运筹帷幄般的执起桃木剑，饮了一大口腰间酒葫芦中的酒水，全数喷向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舞起剑来。三位名医见此状都摇头不语，想必亦不知该哭也好，还是该笑也罢。

        道术与医术始源就是不相融合的死对头，今日却是聚在这秦府一同救治太老夫人，彼此间也存在着暗暗的较量。

        “尊帝号于太无玄元之先，利益人天，高上临庭。恢弘大化。香烟飘渺去，昊天今日赴经筵，圣驾自天来玉皇大表……”灰衣道士拔高声音，以天目穴书出符篆，广袖下配着行云流水的手诀，驱邪治鬼、书符治病。

        这道士还有点意思，我斜嘴轻笑。一只冤魂尚可对付，可数百只冤魂怨气和念力集聚是奔着索命来的。这道士，怕是有苦头吃了。

        正在一应众人为这华丽繁复的法事叹为观止之时，道士的衣衫忽而瞬间炸裂，飞散开来。所有人皆是惊骇不已，久久不能回神。

        道士向后快速倒退数步，才勉强站稳躯体。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渍，用桃木剑支撑着身体，转而向秦汶濯厉声到：“冤魂索命，百鬼不散，道法虽宽，只度缘人。”那道士义正言辞，甚是愤慨。弦外之音，让人浮想联翩。

        一阵的折腾便是到了酉时，太老夫人也悠悠转醒，但她的行为举止竟是越发的疯狂癫痴不受控制了。

        秦家院内院外的所有人，仿佛都被一层阴霾笼罩着。能用的法都用了，剩下的就只有焦躁不安和手足无措了……

        太老夫人的是生是死于我来毫无相干，而真正让我所在意的便是这太老夫人成就数百冤魂的秘辛。想是，可能是二夫人的魂咒发了作，使得太老夫人气息将近，便使冤鬼找了上来。

        “太老夫人的病，我可一试”，我理了理弄得有些皱巴巴的罗裙，然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及其清脆的嗓音，让满堂的压抑氛围有了些许的色彩。

        我每上前走一步，雪腕上的银铃都会叮叮作响，清脆悦耳。

        秦汶濯看着我一身轻盈的妆扮，粉粉嫩嫩的，明明就是秦家丫头寻常的衣饰，却有着别致的孤清气质，当即就是一愣，目光痴迷。

        倒是秦汶婴速度极快的拦住了我，似乎对我并无任何印象：“这位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为好。你心系秦家太老夫人的安危，敢于站出来就不枉是我秦家的丫头了。祖母神智不清，四处抓狂，莫要伤了姑娘。现已近戌时，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憩吧。”秦汶婴罢，便狠狠的捏住了我的手臂，力道十足。面上是婉言相劝，其实威胁之意尽显。

        我愤愤的甩开秦汶婴的手，如此果断独行会误大事。

        “好生无礼，你一婢女竟敢对汶婴哥哥不敬，把秦家的尊卑教律至于何处！”这边蔷薇姑娘也于余光白了我一眼，‘哼，乡野的粗俗丫头还真是爱出风头，想用这点儿雕虫技吸引汶濯哥哥的视线，黄粱一梦吧。’

        这实打实的热切的讽刺目光，使得我内心及为不适。我亦不去计较，因着我根本不在乎这些，也更因我现在更记挂的是太老夫人的事。

        “生花丫头，你就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的添乱了，连三位名医和道长都束手无策，你能有啥法。”许是容妈妈已经被击打的心力交瘁，语气颇为无奈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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