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 纵然80岁也要离婚
        “妈，你这是干啥呀？都多大岁数了，也不怕人笑话！”一进屋，英儿踢掉鞋就开喊。

        英儿妈妈，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满脸怒容地坐在沙发上。

        “多大岁数怎么了？伺候他一辈，让他把这房留给我，他都不干……”老太太恨恨地瞪着不远处拄着拐颤歪歪地站着的老头儿。

        “哎，姐，你姐咋了？我姐夫……”英儿弟弟立新惊讶地问。

        “没事，没睡好！”英儿随便应付一句，然后继续冲着老妈又喊：“是不是一定要这样才舒服？好好商量不行吗？”

        “你们就知道我，你们看到他的都是好的……就是你，就知道在孩面前装好人！”老太太着突然恨恨地瞪着老头儿。80多岁的老头儿远远地无奈地看着英儿。英儿最受不了的是老头儿求助似的眼神。

        从十几岁跟着母亲来到这个家，继父对他们姐弟俩还是很尽心的，从来没有高声大气地过他们。家里都是母亲做主，想怎样就怎样，而母亲脾气暴烈，跟继父的几个孩相处很糟。继父的几个孩早早地就出去单过了，尤其是大儿走得早，留下个大孙高中都没上完就跟着大儿媳妇在市场摆摊卖货。这回闹，就是因为老头心里愧疚想把房留给大孙，英儿的母亲则想让老头把房给她。矛盾升级后，英儿母亲才想起，这个房当初福利房转商品房时，她拿了一半的钱，那钱是她自己的婚前财产，既然老头儿不想都留给她，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她要把属于自己的那一半拿回来，还要分夫妻共有的另一半。

        “妈，你为啥非要争那点财产？现在我和弟都过得很好，将来养你们俩都不是问题，这么个房总共才多少钱？你就让老爷了了他的心愿，有啥不好的？”英儿一直想对老爷有些回报。

        “你不是我姑娘啊？你那胳膊肘咋就往外拐呢！这么多年，里里外外哪样不是我在操持？他家孩为他爹做什么了？到头来，他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孩，哪一点儿想过我呢？他要先走了，我一个老太太靠谁去？”老太太气得声调越来越高，英儿弟弟立新赶紧拍拍母亲，“别，别，妈，还有我们呢。”老太太一扭身，打掉了儿的手，坚决地：“去！你们是你们的，我的是我的，我心里就是不服，你看人家那老头，提前就给老太太留下房，生怕将来突然走了，老太太没地方住，他可倒好……”

        “不是你先提出来的吗？”英儿直接顶了老太太一句。

        “我……”老太太被顶住了一会儿。

        “妈，我大爷这辈也不容易，要不咋就算了吧……律师……”英儿弟媳妇晓菊看似解围的话得呑呑吐吐。

        “什么意思，菊？你们还真找人了？嫌事儿不够臭，还是不够大呀？”英儿最看不惯弟妹一副钻钱眼儿里的样。帮母亲争房是假，帮她儿争房是真。

        “反正我不同意离婚，更不同意找什么律师上法院，自己家事儿商量着解决。再，妈你这么急把房弄过来干啥，你让一个80多岁的老人上哪儿住去？再，是那么回事儿吗？”英儿看到老爷眼里一直含着泪花。

        “你要心里觉得憋屈吧，上我那儿呆几天，我那新房收拾完就让你和我大爷过去看看，你就不去，你死磕这个破房干啥呀？”英儿气得不知道什么才好。

        “破房？破房人家还不愿意给呢？过了一辈了，心里没有你，你我心里凉不凉？”老太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看时间不早了，英儿摇摇头，她知道母亲又开始诉了，连忙摆手：“我还有事，你们看着办吧！”然后警告弟弟：“立新，晓菊，你俩少往里掺和！”

        立新马上点头答应，晓菊没有吱声儿。

        逃也似的快步出了单元门，英儿赶紧喘了几口大气。再呆下去，她觉得自己都要喘不上气儿了。

        母亲做得有些绝情。依现在的经济条件，那个房不要也罢，当年要不是继父，她和弟弟都不能作为弟进厂里的技校，有一个安稳的工作……可是，母亲眼看也80了，为什么要这么绝情？难道他们四十年的相伴里没有真情？

        摸摸自己还有些疼痛的脸，英儿觉得她的心更疼。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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