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欲说还休 第四章 (1 / 5)
        回到家，妈妈端上饭菜。我不太饿，也尽心地端着小碗饭，陪妈妈吃，听她念叨。

        妈妈每次见我都像是如隔三秋，实际上我每周都会在周末回家，实际上我曾有几年和她相隔天涯。每次想到这个，我知道我是怨恨的。越长大，越是去体会他们生活的不易，却越是怨恨。无奈的是越怨恨，便越不舍，宁愿每周都腻在他们身边，宁愿让他们帮我去找个安稳的工，呆在这个小城市里哪怕辈子。

        妈妈说后天就回湖南。老家亲人不少，爷爷外公外婆都在，小时候没见父母急着回老家，通常四五年回去次，可这四年，春节必定回去，平日里若有什么红白喜事，他们即使不带上我，也会块回去。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实在失去了琢磨他们的兴趣。安慰自己，这样也不错。

        花了整天陪妈妈去买回老家带的东西，妈妈花钱不心疼，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钱。爸爸每月定时给足够的生活费和零用，妈妈自己炒炒股打打牌，赚的赢的就存起来，这才算是自己的。

        出发那天天气很好，大早，妈妈就梳妆打扮完毕，爸爸在楼下按响了喇叭后，我们提着大包小包下了楼。每年爸都借辆车载我们回家，他从不说那车是借的，爷爷便总以为他买了车。爸爸帮我把东西塞进车里，让我和妈妈坐到后排，便开动了车子。

        他们路都没说话，可我不担心，只要回到他们的老家，两人立马会是伉俪情深如影随形的模样，这样的表演我都看了多久了！

        高那年，爸爸也从东北回来，只是他和妈妈从此没住在起。我哭过闹过耍赖撒娇所有我不屑的行为都用上过除了寻死觅活，这招我不会用，我害怕那种失去。刘阿姨来劝过，劝到最后，骂完了妈，又骂了爸，可他们拧着，抵死不愿再呆在个屋檐下。

        爸爸应该是赚了些钱，开了家的湘味餐馆，巷子里的小门脸，可地段不错，生意便也还好，他帮我们买了现在的房子，又有自己在公园湖边的套两居室。他直接给了妈妈个存折，每月往上存上生活费，我的学费零花钱另给。之后妈妈认识了离过婚女儿不在身边的肖叔叔，两人发展不错，爸爸认识了比我大六岁的邢芳，已经成为湘味馆实际上的老板娘了。只是，可笑的是他们没离婚。没人提过离婚，是忘了还是连去离婚都不屑了，我也不想揣度。

        爸爸还是黑黑瘦瘦，这几年的优裕生活没让他中年发福。头发浓密，细长的眼算得上有神，架上无框眼镜，任谁也不会知道这是个初中都没上完，十六岁就满世界打拼，生活起伏几次，还曾因债务问题被拘过两次的老粗。

        相比之下，妈妈显得苍老些，虽然涂了胭脂抹了粉，加上光鲜亮丽的衣饰还算俏丽，可我清楚那染成的栗色头发根早已夹着不少白发，粉底下也是松弛的皮肤和皱纹。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可我看出了我的父母彼此仇视着对方，都认为对方负了自己。

        我昏昏欲睡地靠着窗，我的父母和我，幸福的家三口在衣锦还乡的路上，真是讽刺。

        爷爷不太硬朗了，年逾八十的老人，再怎么健康让人看着也觉得无助。可他坐在大门口，下车时，妈妈自然地挽起了爸爸的胳膊，面对爷爷露出灿烂的笑容，我也早将笑容堆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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