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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一十:谁也别拦我
母亲觉得父亲当时说的有些轻松随意,不,不仅仅是说的有些轻松随意,是在整件事上,母亲都觉得父亲没有足够重视。
甚至,就算父亲和母亲说他到离家出走的种种可能性时,都还有心情,一脸轻松地和母亲打了一个赌,赌的内容是他们的宝贝儿子,不会跑出这个村。
“等着瞧吧,你那宝贝儿子要是跑出去十里八里的,我还真有点小佩服他,但那是不可能的,别的村子,对于他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给他胆子,他敢去吗,不要把我们的儿子想的那么伟大了,相信我,他绝对,绝对,不会走出这个村子!”
出租车师傅的母亲心里又是担心,又是焦急,但是面对着有绝对权力的一家之主,她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办法来,因为纵然父亲那边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来,她这边不还是一样,一样拿不出相应的证据,证明她的宝贝儿子真的已经走远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出租车师傅的母亲果然掌握了这样的证据,她还能一边焦急一边担心地安坐家中吗,早发疯一般追出去了。
母亲很想出去看看到底儿子在哪里,有没有在他平时一起玩耍的那些小朋友家,这当然是最有可能的,而且依照儿子的性子,大半也是会如此,但这种事情,说什么都还是确认一下的比较好,毕竟什么事都还有个万一是不?
但是母亲也深知父亲的性子,既然已经在此事上向她表明了态度,她不可能装作不知道,或者直接顶上去——她当然有自己的限度,而且她觉得目前所发生的一切,还可以勉强划在自己可以接受的限度之内,但是分明有了那种一脚即分里外的拉扯感。
母亲最终采取的措施是按兵不动,既然她不能证实父亲说的是没有道理的,也不能证明自己说的就一定是有道理的,那么这种方法无疑是最稳妥的办法。
等着等着,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转眼就到了该预备晚饭的时候,可是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母亲哪有去预备什么饭菜的心思呢?
父亲毫不客气地命令起了母亲,让她该干嘛就干嘛,别有事没事在门前晃来晃去的,晃得他头都快晕了,“你急什么急,既然他是那样走的,你还真以为他转个圈就会回来啊,放心,他在外面,这一回,让他疯了够,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一个人,没了约束,能在外面晃多久。”
“可是,可是,这一回和往常不一样啊,往常就算他在外面玩得晚了,也不用担心,因为我们知道他在干什么,可以在什么样的地方找到他,甚至门都不用出,直接在大门前喊上几嗓子,他就会乖乖回来,但是,但是这一次,事情能一样吗?”
母亲看都不看父亲,她确实整个下午都在门前,不停地走来走去,累了就拿个凳子坐一下,又觉得无所事事地坐在那儿不自在,手脚闲下来之后,心里更是难以安宁,于是便进里屋随便找了点针线活过来,一边眼睛望向门外,一边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忙碌着。
“什么一样不一样,每天吃到的饭还分一日三餐呢,同样是晚餐,今天晚上吃到的,和昨天晚上吃到的,就算看起来差不多,事实上也有这样那样的差别,这些你都不会在意,为什么他出去一下,你就说不一样,不一样是应该的,那怎么可能就一样呢?”
母亲觉得父亲有些强词夺理,可是她不愿意在这样的事上和父亲起争执,他想那样说,就那样说吧,实在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和他较真。
更何况,母亲现在也没有和父亲斗嘴的心思,她现在一心一意想的全是自己宝贝儿子,想他现在会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会不会像她这样忧心忡忡,坐立不安,还是转眼就在外面玩疯了,忘记了今天刚被父亲责罚的事。
这娃也是,平时惹了他父亲,惹了就是惹了,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可是今天呢,确实有点过分,不过对于她来说,仍然不是那种不可以接受的过分,但正是因为她也觉得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过分,所以在她看到她那宝贝蛋儿被狠狠责罚的时候,才能接受自家男人的呵斥,让她躲一边去,这一次,他不想看到她再插一点手。
出租车师傅的母亲开始是犹豫的,尤其是看到她那宝贝蛋儿在被自家男人责罚的时候,抽空向她投过来那带着恳求的眼神,这眼神让她的心差不多要融化了,也差不多要准备移动自己的步子,立刻去到风暴的现场。
没错,这样的情形,单靠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劝阻,已经没什么效果了,或者说她就不应该指望这样做能有什么效果,她要过去,对,冲过去,准备把她的宝贝蛋儿直接拉走,或者,她没有男人的力气大,硬拉也拉不走的话,就扑到娃的身上去,她就不信自家男人还能连她一起打了。
可是男人虽然在责罚着娃儿,但完全不影响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准确说是对她这里情况的感知,就在她准备冲过去的时候,男人恰到好处地按低了娃的头,还微微转了个角度,让样的话,娃就不能再用眼神向她表达什么,等于男人一下子扯断了她和娃之间的这条秘密连线。
出租车师傅的母亲没有想到这样的变动,脚下自然迟疑了那么一下,与此同时,那边传来父亲暴怒的喊声:“今天谁都不要拦我,否则的话,我会打得更狠!”
母亲自然愣住了,她既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父亲这话是跟谁说的,又意味着什么,别人不知道,自家男人的性子,没有谁比她了解得更清楚——如果现在她当真抬脚过去的话,不用怀疑,男人那边,还真的会说到做到,把她的宝贝蛋儿打得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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