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府衙“夫人” (2 / 2)
        她攒足力气，道：“苗儿没事，这病反反复复，早已习惯了。是柳枝姑娘过于担忧，有一点事就紧张起来。”

        柳枝嗔道：“白夫人得哪里话？你的命可是府尹大人辛辛苦苦救下的，我可不许你随意糟蹋。”

        白苗儿尴尬地笑笑，忽然想起什么，对赵府尹道：“我一直病着，都没有谢过向府尹大人的救命之恩。当时若没有大人发善心救我，我早已被姓潘的打死了。”

        赵怀远客气道：“何足挂齿？我本该爱民如。”

        查抄姜家田庄时，赵府尹发现潘管事家还有一位女眷，正是曾经来府衙告发纪宁是逃兵的那位潘家妾室。当时站在大堂上的白苗儿神情自若，一度逼得姜绮罗那方束手无策，可是在潘家的她遍体鳞伤，有如惊弓之鸟。赵怀远耐着性再三询问，才知道这位白氏在潘家只得了几天宠，后来潘管事遇到几件不顺心的事，最得宠的妾一下沦为了出气筒。

        赵怀远对白苗儿是有愧的。她举发纪宁，其实并非诬告，只是拿不出实证，所以才给了姜绮罗和潘管事谈判救下纪宁的空间。事情不是赵怀远办的，却是他想的主意，其实违背了他执法公正的原则。所以看到白苗儿的惨状时，他已经下定决定要帮这个女。

        恰好那个时候柳枝又苦苦求他收留，可府衙不留女眷，让他很为难。于是赵府尹想到一个两全之策，就是让柳枝照顾白苗儿，既给了柳枝一个去处，也免得把白苗儿交给府衙里这些男人不方便。

        两个多月以来，柳枝对白夫人尽心尽力，莫端茶递水，熬药喂饭，就是尿壶都亲自洗刷，全然没有大家丫头的傲慢。赵怀远越发觉得对不起柳枝，让她做这些肮脏粗活，他更觉得对不起姜绮罗，明明柳枝是这样的好姑娘，他却没法让两人重归于好。

        白苗儿着身体无恙，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她把脸蒙在枕头里，可难掩撕心裂肺的声音，像是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样。柳枝帮她捶背，直到咳声渐渐平息。

        白苗儿扶着柳枝的手坐起，按着心口喘息，颇有西捧心之态。她脸上泛起两片红晕，只是在一张病容憔悴的脸上难以显得娇艳，只能让人触目惊心。

        她无力地依在柳枝肩膀上，气息奄奄，苍白地笑着：“我这身怕是救不回来了，府尹大人，柳枝姑娘，你们还是别在我这个死人身上费时费力了。”

        柳枝握着她的手道：“那怎么可以？怎么你也是为我家姐做过事的人，我理应帮主照顾你。”

        赵怀远赞许道：“柳枝姑娘得极是，这才是为人之道。”他对柳枝微笑，柳枝飞红了脸，深深埋下头。

        赵怀远不曾注意柳枝，他此刻更担心生无可恋的白苗儿。既然决意救人，决不能半途而废。他想好了对策，对柳枝道：“麻烦柳枝姑娘再去煎一碗药，我正好与白夫人有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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