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暮间杂谈 公子心左右为难 平常计人间势利 (2 / 2)
        “你害怕吗？”老者问道，欧云却是不答。老者又说：“你以前和人相处，靠的是你的识心和能看人过去的鉴心池，但是旦你遇到自己看不透的人，你就丧失分辨的能力，是不是？”欧云还是呆站着。“看人，不定只能用眼睛，也不定要看清，人是看不清的。”

        欧云惊讶地问道：“看不清？如果他要是害我怎么办？”

        “他要是爱你呢？”老者又问。

        欧云下子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道：“是啊，还是有很多人爱我的。”忽然他又从地上站起，朝着那老者喊道：“我想出去了，我不想直待在小月楼了。”

        “你要去哪里？”老者问道，“我，我，我。”欧云支吾着说道而后又安静了。

        欧云和那老者不知坐了多久，这里没有日月星辰，没有山河变换，仿佛也没有时间，忽然欧云眼前阵漆黑，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只见梦小笙和几个侍女都围在他的身边，都将无尽的担忧写在了脸上，而他自己正躺在小月楼里。

        欧云疑惑道：“我在哪里？”儿赶忙说道：“公子，你现在在小月楼里，朱管家说你从树上掉了下来，是他送你回来的。”三儿看着欧云疑云般的眼神又补充道：“是啊，回来的时候，嘴里还直我我我的，你怎么了？难不成公子梦见有人送钱不成？”四儿愠色难掩地朝三儿说：“三儿，公子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笑。”三儿个转身，便向外走便回头道：“公孙婆婆都说公子没事了，不准笑，难不成和你样，天到晚愁着个脸吗？”四儿说不出话，只好端着个水盆，闷声也走了出去。

        这时欧云突然坐了起来，精神已然是好了很多，他张口就问：“儿，你说我算是个好人吗？”儿笑道：“公子为什么有这样的疑问？”

        欧云便说：“我方才做了个怪梦，在梦有人问我是不是好人，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想问下你。”儿停下了手中的物什，斜身站着，眼睛瞧向左上，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抵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会儿道：“公子宅心仁厚，坦诚有信，不拘小节，待我们又是极好的，自然是好人了。要是能修发正冠，爱穿些锦衣玉履，再待人以礼，文质彬彬，那简直就是圣人了。”欧云听，先是开心笑，然后笑容逐渐暗淡下来又问：“你说我是好人，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怎么看我？”儿走到窗边，将窗帘拉起道：“不单是我，二儿，三儿，四儿，五儿，还有梦姑娘肯定都会说你是好人的，怎么了？”

        欧云摇头道：“不是，我说的别人是指更多的人，天工阁外的人，云开城外的人，他们怎么看我呢？”儿脸疑惑地看着欧云，然后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不是最不喜欢听到这小月楼之外的人和事吗？如今却又主动问起，好生奇怪啊。”欧云半遮半掩地说：“啊，没，没什么，就是忽然想知道。”

        儿又想了会儿道：“云开之外的人我不知道，云开城里嘛，有些人专门怪妖，看谁都觉得他不是好人。”欧云惊：“还有这种人？”儿应声道：“这种人多着呢，口中无物，目中无人，连看你的眼神都不样。”欧云眉头紧：“你是说，我在那些人面前就不是好人了?”儿赶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那种人不是好人，公子到哪里都是样的好。”欧云若有所悟道：“你是说，个人的好坏是定的？是对任何人都样的？”儿赶忙又摇手道：“公子，你都把我说蒙了。哪里有定的好人啊，两个人无端地打架，你帮了这个，那个就会说你是坏蛋，你帮了那个，这个又会说你是小人，哪里会有定的好人呢。只不过是你给了别人好处，别人才会把你当做好人。就像是盗贼的儿子，在他的眼里他的父亲是天大的好人，因为他受了他父亲的养育之恩。但是对于世人来讲，偷盗却是不好的，甚至要接受刑罚的大罪，而小偷就是坏蛋的种。”欧云疑惑了，他实在弄不清楚，只知道好坏之分是变化的，不是永恒的。儿见他思考得入神，也就没有再打扰他，轻步出去了。

        时近黄昏，天边的流彩渲染了整片天空，火烧般的晚霞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了落日的余晖。薛烛不知又从哪里回到了小月楼，叫嚷着：“小娃子，你们怎么还不吃饭呢？”二儿听，飞步跑出小月楼停在薛烛面前道：“小月楼里面不要喧哗，吵死人了。”薛烛正高兴着，忽然被这小娃训，脸上阴沉下来，怪声说道：“好女娃子，苦头没吃够啊，你就不怕我再出手给你们个教训？”说罢，手中的老树棍往地上掷，阵小风便从地上发出，直吹向二儿。二儿却是避也不避地说道：“我们确实没有像你样出神入化的武艺，当然会恐惧，但是每个人都会有些东西比恐惧逃跑更重要。”

        薛烛看劲风快要伤到二儿了，立刻把功力收，手中的老棍轻轻晃，只见那风“簌”地从二儿的耳边刮过，几缕青丝凌乱在了半空。只说了声：“好。”就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了二儿的身后，又步跨地向小月楼里面走去。

        他气势如天的站在欧云的房间门口，声长啸，竟然就直接将那房门震开，他想也不想地走了进去，只听得梦小笙声大叫：“啊————啊————”这声比之五儿那夜的声惊恐要强上百倍不止，极其尖锐，极其霸道，连小月楼外的古树也不禁抖了三抖，掉满地的落叶。

        不会儿，薛烛就被凳子，椅子，茶壶，枕头等东西给砸了出来，不时又飞出来些金盆，金樽，空酒坛之类，薛烛又被砸出了好远，然后‘砰’的声，欧云的房门又次地关上了。只留了脸狼狈的薛烛，拄着老树棍，清理着自己头上的茶叶，“呸，好你个有心眼的小娃子，呸，竟然跟我玩偷梁换柱，敢用我家梦幺儿来整我，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只是他的自言自语还没有说完，把利剑就从房内插了出来，剑尖直直地看着他，他也直直地看着剑尖，想说什么却也是忘记了，只听得声“走开！”，婉转悠长，萦绕在耳边，他话也不说溜烟儿的跑了出去，又跑到了楼这才静了下来。

        欧云听到声音，也慌忙从床上爬起，三两下披好件衣物就奔出了房门，直到停在自己的房间门口，他轻声问道：“梦小笙，你没事吧。”梦小笙也不答话。他刚想推门而入，就听到里面的梦小笙的声音传来：“不行，你不能进来，我没事，你放心吧。”声音很柔。二儿走到儿身边说道：“刚刚的喊叫那么吓人，怎么可能没事。”三儿也和四儿走了过来，三儿听二儿的话反而说道：“我听刚才的喊叫中气挺足的，这个人休息的挺好，所以梦姑娘怎么会有事呢？”儿也不知如何是好，“噗嗤”笑，就出去了，走到门口又回首道：“都还愣着干什么啊，晚饭不准备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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