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此路不通 有卿思归归无处 长剑在心不知难 (2 / 2)
        这时前去云开城参加剑成大典的南蛮部古苗族少主正带着自己队车马走在这大路之上，他们个个身穿七彩服饰，胸口挂着各种猛兽的牙齿，肩披兽裘，头戴朱羽鸟冠，就算是天上下着小雨，也是不躲不避，悠然自得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那个领头之人还边走，边读着诗句：

        “十年磨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读完拍手叫好，回头对着身边的个老者说：“大祝官！你看看这九国之人写的诗句，‘谁有不平事？’，只句便尽是英雄气概，豪迈无比，怪不得九剑有如此威名。我要是早点多读些这样的诗，我也就去学习剑术了。哎，可惜啊。”旁边位方形脸的大汉脸不屑地说：“少主，剑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咱们的长刀抡得舒服，大片树林，我刀就给它全部砍倒。”说着就在马上做起抡刀的手势来，倒也是势大力沉的样子。

        那南蛮族少主忽然看到前面几个拿着大刀的人突然从路旁的草里闪了出来，围着走在前面的几个那农人，也听不到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立刻按住马，示意后面的人停下，对旁边的老者说：“大祝官，前面的那些人好像是劫匪啊。那些九国农夫看来要遭殃了，我们要不要去出手帮助那些农人？”大祝官摇摇手说：“九国人自己人抢自己人的东西，说到底还是九国自己的家事，少主，在这九国土地之上，我们身为外族，身份特殊，不方便我们出手相助，还是不用去多管闲事了，只要平安通过这里，安心到达云开即可。我看还是命令大家把长刀亮出来，我们按刀而行，更兼有马有兵，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说完便朝后面喊了起来：“拿起长刀，我们自己过路，别去管别人，谁要是敢出手，严惩不贷！”喊完又凑到蛮族少主的耳边，低声地说：“这天下不平的事，那么多，少主你是管不过来的，行路要紧，还是不要管吧。”

        蛮族的车队就亮起武器，浩浩荡荡从那几个盗贼身边经过。那几个劫匪原本以为那南蛮族的车队是这条路上难得的条大鱼，早已经派人回山寨通禀了情况，喊了大帮的人，那大队的人马马上就要到了，只是不曾想到他们此刻竟然亮起了兵器，个个神情严峻，严阵以待，肯定不好对付。但是这些人身后的几辆大车，鼓鼓登登的，着实令他们眼馋，正想着要不要动手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年轻人突然拔起把剑对着那些匪贼说道：“你们这帮劫匪，赶快放了那些人。”那几个劫匪听，先是惊，然后等了等，看着那些着装怪异的人迟迟没有动手，想着那南蛮的人也定是有所忌讳，必定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才拔剑相摄。而他们只要拖到大队人马到来，到时候就网打尽，满载而归。

        劫匪之中有人忽然站出来说：“那边那个，你拿着剑指着你爷爷可是会遭雷劈的，你们不怕吗？”旁边的老者看自家的少主，已经闯了大祸，却仍旧不要想事情闹大，立刻用手按住那个蛮族少主，朝劫匪这边喊来：“各位弟兄，我们赶路经过此地，小子失言冒犯了各位，希望各位行个方便，随意就放我们路人马过去了。”

        这声音之中隐隐有股力量，雄浑无比，那些匪贼听到之后不免有些害怕，只是这盗贼本来就是活在刀尖之上的人，指不定那天没了脑袋，哪里还顾得上害不害怕，他们紧握着手里的钢刀，相互说道：“拖住他们！等大哥过来了，再起上！”其中人，把钢刀扛到肩膀之上朝着南蛮族少主喊道：“你们无缘无故就到我们九国的土地上来，是不是要给点买路的钱。要是个蹦子儿也不给，你们也就不要过去了，还请打道回府吧！免得被你们蛮夷说是我们不讲道理！”喊完，又退回到兄弟们身后，那些农人看眼前的贼人正和不知从哪里出现的外族人相互对峙，逮到个机会，“呼啦啦”地就跑出去很远，个个拼了命地狂奔，飞溅的泥水都沾到了旁人的脸上，头也不回，只顾着冲，个孱弱的妇人下子摔倒在泥里，边嚎啕大哭，边往前面爬，嘴里大喊着个人的名字，却不见有人来拉把，回头看看两拨人马谁也不敢有所行动，这才爬了两步，走出了泥潭，哭喊着，又追那些逃跑的农人去了。

        这两方人马在雨中相互对视，空气里面充满了紧张的气息，而此时的雨淅淅沥沥下得更大了，也更加显得压抑，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忽然从北边山路上飞奔过来队人马，为首的名剑卫回头对欧云说：“公子，前面山路旁边的小谷里面就是劫匪们的隐身之处了。”欧云听见之后，又问他：“那你看前面那些人都是什么人？”那名剑卫向远处瞭望后回道：“在路边的应该就是劫匪的探子，小人昨天夜间看到的营帐可住近千人，不可能就这么几个，旁边的身蛮族模样，应该是从南疆过来的，行路到此的车队，只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小人也不太清楚，有可能是商旅。”

        欧云听立刻拍马向前，赶到劫匪和车队中间，只见两方人马在雨中对峙，气氛凝重，犹如现在的苦雨样，下着没个尽头。欧云倒是不管那么多，直接就从马上跳了下来，在空中使出脚飞踢，直接把那劫匪之踢出去几丈远。只见那个倒霉的劫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躺在旁的树丛里“哎哟”直叫，看样子这脚踢得不轻，其他人看自家兄弟遭了殃，立刻举起手中的大刀就要向欧云砍来。

        在欧云之后赶来的众剑卫也立刻飞身下马，各自拔剑就要斩杀眼前的劫匪，只听得欧云叫喊：“不要杀人就好。”那些剑卫听到之后，旋即改变已经刺出去的宝剑的轨迹，然后就听见几声惨叫，只见刚才的劫匪，所有拿大刀的手全部被剑卫砍下，疼得边狂叫，边在地上翻滚，鲜血直流，将身边的片泥泞之地瞬间染红。欧云看还是觉得残忍，便斥责荣夫道：“我叫你们不要杀人，你们这样做也太残忍了，下次你们都不要用剑吧，打晕绑起来，带回云开不好吗？”荣夫也是寸步不让地说：“贼人万恶，不容有失，不杀已经是公子开恩，难道公子忘了碗亭的无辜遭殃之人吗？”欧云时语塞，又争道：“我不管，你们下次出手再轻点。”荣夫和众剑卫答：“令。”

        而那刚才拔剑的蛮族少主被眼前这幕惊到了，他觉得眼前这帮人剑术高超，嫉恶如仇，果断决绝，完全符合自己心目之中的豪杰模样。这时旁边的老者用手臂推了推蛮族少主说：“王子，这些人是云开剑卫。”旁边的方脸大汉听到之后吃惊道：“云开剑卫这么厉害啊，他们的剑可比我的长刀厉害多了，我刚刚都看不清他们是如何出剑的，那些人就都倒了，真是厉害。”蛮族王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身旁的老者，只见老者点头道：“正是。”

        原来蛮族王子奉南蛮三族之的古苗族的王令，去云开观礼“剑成大典”，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云开的剑卫。时兴奋难当，便拍马过去，向欧云自报家门道：“见过云开剑卫众兄弟，我是南蛮古苗族王子，赫连柯。”

        原本还有敌意的荣夫听到赫连柯的名字，立马转敌意为敬意，赶忙回礼道：“参见王子，小人是云开剑卫副统领，荣夫，护送公子去禹城有紧要之事，路有杀伐，还望王子莫怪。这位是云开天工阁少主”荣夫正要介绍欧云，却发现他不在身边，四周看，欧云已是拿着马匹上的药包在为断臂的劫匪包扎止血。荣夫看赶快制止了欧云，眼睛示意下，立马有几个剑卫接过药包，开始帮众劫匪治疗。荣夫却把欧云拉倒赫连柯身边说：“这位是我们云开天工阁阁主之子，欧云少主。”

        众人听是云开天工阁的少主，顿时大喜过望，啧啧赞叹欧云公子的仁义豪侠之气和云开剑卫的高深剑术。赫连柯此时心里对着眼前之人的仰慕之心尤甚，甚至有点日后要拜他为师的冲动。

        荣夫走到那老者面前施礼道：“敢问尊者可是南蛮古苗族的酋长赫连雄？”那大祝官急忙说道：“啊呀，荣统领失礼了，我是南蛮族大祝官，尔朱之泰，此次奉了我族大酋长赫连雄的命令，陪同少主赫连柯，专门赶赴云开，参加八月十五的‘剑成大典’，不曾想路中有此遇。”

        无论是九国之内，还是四方外族，所有人对这祭祀之事都无比的看重，它不仅是对长辈的孝意，对元祖的纪念，对先人的追思，对文化的传承，对天地的敬畏，对礼的发扬，还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就拿云开城来说吧，那天地坛里面的大宗伯在云开的地位可以说只在云开城主欧开人之下，云开城里所有人都对那大宗伯十分的崇敬，就连人皇也多次下诏书，赐爵赐物。而在祭祀之事上，南蛮比之云开只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南蛮古苗族大祝官的地位就可想而知了，就算不是大酋长赫连雄，在族中的地位也可以说是与之不相上下。

        荣夫和大祝官交谈了甚久，时而大笑，时而点头。欧云却是等得不知烦了，就朝着荣夫喊道：“我们还走不走了？”荣夫听到公子的问话，立刻跑回来说：“公子，小人刚才是和南蛮族大祝官有要事相商，并不是有意拖延。”欧云问：“那么你现在谈好了没有？”荣夫道：“令。我已将这几个毛贼交与蛮族大祝官，由他们押送回我云开城，接受受刑司的处罚，公子此行凶险，我们剑卫不可以再分出人马去看押他们了，此事完毕，就可以启程了。”欧云听正要上马起行，忽然听到远处茂密的丛林里面传出来阵喊杀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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