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写生（10）
        话说出口后，顾北屿紧盯着楚楚，生怕错过她任何的反应。

        此刻，车厢里安静到可以清楚的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

        楚楚的睫毛颤了几颤，良久，她才动了动唇片，对上他的眼睛。

        “其实，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对你有想法了。”

        顾北屿一愣。

        说完，这句话，楚楚便垂下睫毛，像是不敢再看他的反应。

        “我说出来你别笑话我啊，我自己也没想到我情窦初开会这么早，甚至我在小时候，就说出长大后要嫁给你的豪言壮语。我知道那时候你们谁都没有当真，其实说白了，当时的我都不能很好的理解‘嫁’这个字的含义。但是当时家长告诉我，‘嫁给你’就是一辈子跟你在一起。而我想一辈子跟你在一起。”

        “所以，我从小喜欢缠着你，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你的宠爱，那时候我总觉得，我们是不可能分开的，小鱼哥哥天生就应该陪在楚小五身边。后来，我慢慢地长大了，身边的同学开始谈恋爱，我还在操场上撞到不止一对小情侣亲热，也有人开始对我告白，那时候是我感情的朦胧期，我不能很好的理解男女之间的喜欢，因为喜欢对我来说，就是楚楚喜欢顾北屿。这种观念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以至于理所当然。再后来，那条朦胧的感情线彻底被我理清，浮出水面，我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早就已经不是妹妹对哥哥的只管，而是女孩儿对男孩儿的喜欢。我想过跟你告白，可是我又想象不到你的反应……你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对我有意思，我也怕我是自作多情……”

        所以，她只能利用他疼爱的妹妹的身份，去做她喜欢他的身份不敢做的事情。

        比如说，霸占顾北屿的副驾驶，在他椅背上贴照片。

        说是宣示主权，不如说，她把她自己的主权拱手相让给他。

        ——顾北屿的车子，楚楚专属的座位，所以要贴两个人的照片。

        倒不如说是，顾北屿的人，楚楚的心，她早就将心交到了他手上，只看他是选择弃若敝履还是选择与她心心相印。

        她早在她最青春的年华，做出了一生的选择。她希望有一天，她和他能被框在同一张红底的一寸照片里，相依相伴，相守到老。

        只是，她还没得到答案，便匆匆离开，两人再见面，已是六年之后。

        显然，顾北屿也想到了这里。

        他看着楚楚，开口道：“我最喜欢的车子，便是被你贴了照片的车子。你走后，我再也没有动过那辆车子，因为我答应了一个小姑娘，贴了她专属标签的座椅旁人坐不得，只能给她坐。”

        说到这里，顾北屿顿了顿，伸出手臂环上楚楚的肩膀，声音里难得的流露出一丝脆弱：“小五儿，我的副驾驶，我的心，你的专属位置，已经空了六年了。”

        “你不知道，听到你说喜欢我我有多开心，可开心的同时，我又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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