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四十八章 风雨 (1 / 2)
        王妃去世尚无百日，端王府里就迎来了位新主子。

        王氏立在门边，看着府中侍从来来往往，王妃逝世留下的那些微薄的沉郁早已被这样的热闹冲了个干净。

        “不过是个连玉牒都上不了的庶妃，娘娘何必……”

        王氏嘴角始终挂着稀疏笑意，可吕嬷嬷看着她长大，何尝看不出她眼角眉梢流露出的落寞寡欢。

        王氏轻轻摇了摇头，她只是望着新人的院落，慢慢在心里回想王爷往日的温柔。他是她的夫君，他们有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他说过这府中谁都越不过她去。有了这些，就够了。她还奢望什么呢？其他的妯娌姑嫂不也是如此过日子的吗？她垂下了眼，看着绣帕上已经褪了色的并蒂莲，慢慢握紧了双手。

        慕宁坐在桌旁，看着被秦逸抓来的老大夫仔细为秦瑜诊脉。她打量着秦逸的背影，看着他身上零零落落的血迹。适才自蓦然居出来，秦瑜不知怎的忽然头晕，慕宁走得快了些，没来得及扶她，而彼时她所站之处还有摊未及收拾的碎裂瓷片。

        秦瑜最终也未受丝毫损伤，因为秦逸用整个后背垫住了碎片，手严严实实按在了碎瓷之上。

        慕宁自问医术还过得去，不过这位爷显然很宝贝他的妹妹，是以慕宁从进来便连秦瑜的根手指都未曾碰过。慕宁手轻轻摩拭着茶盏边沿，面托腮看着秦逸忙碌的身影。她面色如常，心中却慢慢涌起细细密密的寒意，几乎要让她冷得打颤。

        “姑娘。”茯苓走进来，搀着她起身道：“姜姨娘醒了，姑娘去瞧瞧吗？”

        慕宁木木地点了点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屋子。

        姜竹玥半倚在床头，采菊将已经空了的药碗拿开，见到慕宁进来便先行了个礼：“有劳姑娘了。”

        慕宁点点头，行至床畔坐了下来，抬手为她搭脉。

        许久，慕宁缓缓叹了口气：“姨娘还请保重自身。”

        “姑娘不必瞒我，我今后是不是……再不能当娘了？”

        慕宁心里打了个突，指尖不由颤，却是强撑着笑道：“姨娘这是哪里的话……”

        “大夫来的时候我虽然昏睡着，可不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迎着姜竹玥近乎死水无波的眼，慕宁那些宽慰哄骗的话都哽在喉咙口，句都说不出来。姜竹玥的身子虚寒的太厉害了，仿佛是身体里藏了块万年寒冰，这孩子她本就怀的极不安稳，莫说是被撞下，就算只是心思不稳，神思不属都有可能让那本就脆弱的孩子在她腹中命呜呼。而就算那孩子能生得下来，也几乎要耗去她半生精·血。

        慕宁不知该怎样安抚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个无治的病人。她只能无力叹，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之语。

        自蓦然居出来，慕宁站在庭院之中，只觉浸入骨缝的寒意都在暖暖阳光中渐渐消散，可她心中的疑云却又更厚了层。她回身看了看隐在片愁云惨雾中的屋子，那种身入漩涡的感觉又次袭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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