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五十七章 薄情累 (1 / 2)
        凌昀坐在床边，张开只手方便韩箫为他敷药包扎。凌澈从进来就直缄口不言，束手装乖。只是这乖没装多久，就被他哥那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神色打败了个彻底。

        “哥，你是不是正常人啊？”凌澈龇牙咧嘴地瞧着他精壮胸膛上那道几乎致命的伤，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忍不住倒吸了口气：“到时候祖母知道了，又该来念叨你了，你……”

        “祖母还有多久才到。”

        “昨天传来的信，说祖母刚出了凉州地界儿，这路上走亲访友的，怎么着也要近月才能来。”

        凌昀点了点头，线条凌厉的下颌微抬，划出道薄凉弧度：“祖母来时，我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无人多嘴，祖母自然不会念叨。”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凌澈：“你说呢？二弟。”

        凌澈打了个颤，连连点头，笑的脸无害。他往前走了两步，瞟了眼凌昀手边的密报，抓耳挠腮道：“哥，莫寒让你派出去给那妮子使唤了？”

        凌昀唇角微掀，勾出抹冷笑直直望向他。凌澈被他看得后退步，后知后觉陪着笑道：“嫂子，嫂子……”他笑的几要见牙不见眼：“哥，我说至于吗？秦府里头又不是豺狼窝，咱们这儿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莫寒又是你的左右手，要不然咱换个人去，他们样翻不出天来。”

        凌昀垂眸，食指轻轻点在单薄纸张上，而后抬手往前递了下：“看完再说话。”

        凌澈迫不及待接过来，站在旁仔细看过，然后目瞪口呆地说了句糙话，在凌昀看过来前，他忙忙抬手道：“他们那家子有个正常的吗？”他叹为观止地啧啧感叹了番：“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放心她和她那不靠谱的老爹起回来，这会儿还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呢就这么多幺蛾子，足可以想象当初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凌昀闭了闭眼，抬手按上伤处，心里像是被锋锐的刀刃下下地搅，疼得撕心裂肺，偏偏连句痛都呼不出。

        凌澈说完才意识到自个儿做了件火上浇油的事儿。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下凌昀的神色，却见他那适才还无动于衷的大哥此时面色苍白，额上泛起细细密密的薄汗。他阵后悔，忙忙找补：“其实小宁素来机灵，又是个讨人喜欢的，看她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就知道当年也是有惊无险……”他这么说着却发现他大哥的脸色越发不好了。

        韩箫拿棉布擦着手，本来也是想顺势给那女娃出口气，可眼下见凌昀如此模样，他那些锥心之语便都不忍出口了。这孩子有多克制没人比他还明白，这样的伤搁常人来说怎么也要躺个十天半个月，可他偏就能在受伤当日千里奔波，就算几乎丢掉了半条命也是面不改色。如今不过是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却让他动容至此，足见那丫头在他心里的分量。他暗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半是慨叹：“过去的既然都过去了，就要着眼当下和将来，在这里磨磨唧唧瞻前顾后不是男儿所为，多的老夫也不说了，就这次，有机会就有，没有机会……就说明你们缘分尽了，也不必强求。”

        那句缘分尽了化无数薄刃下下割过他的心，昨晚离开前她最后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他苦笑着按住眉心，只觉如今无论是何种折磨阻挠都是他应当应分，可偏偏那些让他痛楚难忍的都是她曾受过的苦，曾历过的难。

        他这生杀戮太重，难道如今这些都是他的报应吗？若当真如此，为何偏要报在他的小姑娘身上。

        凌澈立在旁，适才那些插科打诨的心思全都湮得干二净。他瞧着凌昀少有的脆弱模样，心里头也阵不好受：“哥，那个秦家那么不干净，你怎么不把她接出来？你这么着急肃清府邸，不就是为了能让她安乐度日吗？”顿了顿，他诚心道：“要是你不好说，这事儿就交给我来办……”

        凌昀抬手，微哑的声音低沉清冷：“她想做什么，就想办法为她做到，其他的不必多言。”昔年他以为那般决绝是对两人都好，可如今回首望去，他方觉那个冷心冷肺的凌昀千刀万剐亦不足惜。他以为对她好的，其实未必能让她快乐，自以为是的苦果尝次就尽够了。

        凌澈和韩箫道出了凭澜院，两人面面相觑了阵，凌澈先道：“以前那些秦府的密报先生看过吗？”

        韩箫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比你今日看到的还让人……无从说起啊。”

        凌澈默然垂眸，半晌道：“还请先生给我说说吧，我以前总觉得……不过现在看我大哥这样，我以为的那些算个屁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