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生歹意 (2 / 3)
        夕阳落山的时候，晚霞幻满半个天空。看着冉冉而下的夕阳，洪诚喊一声儿子、儿媳和女儿：“咱们收工吧。”

        “好咧。”儿子洪涛答应一声，催促媳妇陈晓黎和妹妹洪霞说：“别干了，明天再干。”

        他们停住手中的活，把农具扛在肩上，走在田间小道，返回家里，把农具放下。洪霞打了两盆清澈而又凉快的水，让爹、哥嫂洗脸，等他们洗完，自己才洗。洗完脸的嫂子陈晓黎擦着火镰，点燃麦秸，引着干柴，烧水做饭。

        一轮弯月升在东方的山岭上，把银色的清辉倾泻在院落。洪诚劳累一天，圪蹴在院子的捶布石上歇息，看到一个人背着手，从门外沙沙沙走进院内，月光下这个人尖嘴猴腮，吊着一双三角眼，大刺刺地说：“洪老头，吃过饭没有？”

        “全家人刚从地里返回，正在做呢。”洪诚一看来人，嘴里一边应付着，一边赶紧从捶布石上跳下来，走至来人的眼前，谦恭地说：“哟，胡管家，你怎么来了？你可是稀客啊。”

        来人是瞷大虎的管家，姓胡，他一屁股坐到捶布石上，用手指点着洪诚，笑嘻嘻地说：“恭喜你洪老头，你的喜事来了。”

        “胡管家，你净能开玩笑，像我这样天天与土坷垃打交道的农夫，哪来的喜事？”一听说喜事临门，洪诚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根本不相信自己有好运。

        “你过来，让我给你说说。”胡管家把手一摆，示意洪诚靠近。洪诚挪动身子，靠近胡管家。胡管家煞有介事说：“瞷老爷相中咱家的洪霞，特意吩咐在下前来保媒，你说，这不是喜事，又是什么呢？”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洪诚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要求胡管家重复一遍。

        胡管家看着老实巴交的洪诚，心中感到好笑，大声重复说：“瞷老爷相中咱家的洪霞，特意吩咐在下，前来保媒。”

        洪诚愣怔半天时间，方才缓过神来，心中暗暗打鼓：瞷大虎是瞷家集有名的恶霸地主，家族势力大，人心狠手辣，方圆几十里之内无人敢招惹，平时欺男霸女惯了，只要他看中的女子，无一人能幸免。想到这里，尽管是六月的大热天，汗流涔涔，但他的身上却打了一个冷噤，知道自己遇到过不去的坎。他翕动几下紫色的嘴唇，哆哆嗦嗦，颞颥说：“瞷老爷是方圆几十里赫赫有名的富豪，而我女儿洪霞出生于穷得叮当响的农家，门不当，户不对，高攀不起啊。”

        “瞷老爷说了，只要洪霞愿意，过门之后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用不了几年，就扶为正室。”胡管家摇头晃脑数说，全然不顾洪诚的感受。

        “咱真的高攀不起呀。”月光下，洪诚一张憨朴的脸一片惘然，声音不高，反复说着一句话。

        胡管家倏忽站起来，拍得屁股蛋子啪啪的响，瞪着一双三角眼说：“咱打开天窗说亮话，瞷老爷一眼看中洪霞粉奶奶的脸蛋、细细腻腻的皮肤、窈窕的身材和乌黑发亮的头发，不嫌你家穷，够抬举你啦。”

        看胡管家生气，洪诚心中一缩，感觉不妙，但考虑到婚姻是女儿的终身大事，便硬着头皮说：“女儿太小，而瞷老爷的年纪太大，瞷老爷都可以当女儿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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