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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容若与冬日蝉
冬日蝉不知他有何意图,此时唐容若身冒青烟,想来虽有不死身躯,仍被星痕散出热量灼了个透。时下暗暗看住,扑捉他微细动作。
“护国者已势微如此?只能派这中看不中用的…”
男子站处虽高,却看不见唐容若在下面私自动作,然而此话尚未说完,冬日蝉瞧见唐容若忽变作一滩热腾腾的血浆,自下而上奔涌而出,射在男子身上,男子一惊,已经来不及规避,血浆全部沾染在男人黑衣身上,冒出丝丝灼热之气。只见男人黑衣受了侵沾,很快冒出大小不一的鼓包,似烫伤后起的水泡,那水泡时大时小,在表面浮沉滑动,弗有生命一般,此时男人好像受不住水泡来回攒动的力量,竟左右不稳,东倒西歪,站立不住,身形连连摇晃时候,一脚不慎踏空,滑跌下星痕头顶,众人眼看这变故,也无出手相帮姿态,任凭唐容若肆意作为。男人跌在地上,仍站立不住,只能平躺在地,仍由水泡左冲右突,然而不肖一会,黑衣上的水泡竟全部挤到腹上,合作一处,涨得极大,形似一人型布袋,再过个三五秒,布袋最顶处稍稍开口,一滩红色浆液从中挤出。那浆液初时如石缝溪水,缓缓而出,后却变作窄涧瀑布,喷涌而下。
待挤得干净,男子黑衣重又变得平整,而落在地上的一滩浆液,泛着红黑暗光,平地生出波澜,兀自向上螺旋攀升,直到一成年人高度方才停止,随后液体表面渐渐显现五官肢体,很快立体成型,冬日蝉眼过处,恰是唐容若的模样。这会男子踉跄站立身子,却如醉酒状态,前后左右不停摇晃,如随风浮萍,没个根性,抬眼恰见唐容若矗立面前,也不支吾,提跨一脚踢了过去,唐容若新成型,意识反映稍缓一步,不能趋避,正中此击。这一脚力道不大,却正中面门,冬日蝉只见唐容若如离弦之箭,平地而起,于空中划出抛物线,飞至顶点时候,又似断线风筝,飘渺而下,不偏不倚,翩然跌到冬日蝉面前。
那黑衣人打量自身光景,又瞧面前之人,放笑数声,勉强稳住身形,继而转身一纵,跃至附近楼面,在相近楼间来回弹跃多次,消逝不见。
2781其余人众一男一女奔向星痕,而另一男子则折返来寻唐容若,冬日蝉大睁双眼,见唐容若落在自己面前,坠地时候,半身跌成浆水,却是无碍,慢腾腾挣扎立身,稍一偏头,见冬日蝉矮生蹲在暗处,面前还有一半截尸身。
“你这模样…生的奇怪,看来眼熟,又全然不认得…”唐容若左边唇角跌破还未成型,说话吞吐,词句不整。冬日蝉心底一凉,未料有如此一遭,当下呆愣原地,惊的合不拢嘴巴。
唐容若说话间,已然立身,拍拍身上尘土,眼睛却巴巴望住冬日蝉,目中情态时时变换,令冬日蝉琢磨不清。
“你不说话样子,像极了我一个故人。只可惜她如今身陷囹圄,要吃官司。”
冬日蝉听他说话时候,背后已有脚步声传来,想来是寻找唐容若的那人走的近了,不禁骇然,若真在此地被发现身份,怕是再难跑了,当下死死抓住林四时,暗暗观察形势,要寻个机会脱身。
“只是我自以为我那故人心是善的,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大家都说梵音堡垒的爆炸因她而起,我最是不信,如今又要平白去吃官司,我也是反对…可惜可惜…近日听讲她越狱,那倒也好,能远远逃开这是非地域,换得余生平安,最好不过。”
话间,唐容若眼目中有闪光不断,冬日蝉见他情态,有听这般言语,鼻翼间忽有酸处,心有冲动,刚要答复于他,就见唐容若将双手叠放胸前,不断摇摆。
“走吧,走吧,如你这般平民,在这乱战区做什么,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
冬日蝉心有微隙,思虑翻涌,她知这一句“走得远远的,别再回来”包含何意,不住接连叹息,自觉一颗坚毅之心已卑微至尘埃当中,当下亦不问其他,掩面抱住林四时奔出警局废墟,往附近暗黑巷弄里跑去。
“…怎会有姑娘躲在这里,这背影…生来就让人讨厌。”
来寻唐容若的男子体态臃肿,过这一片废墟耗去不少体力,眼见冬日蝉渐行渐远,生出疑问,而唐容若适时走出,拦在他面前,两人照面,不苟言笑。
“不喜欢你的,再漂亮你也觉厌烦,喜欢你的,再丑陋你也心生欢喜。”
“这话你可说得乱了。”胖子哼哼一笑,目光仍未离开冬日蝉,唐容若随他目光一道望去,见她纤弱身躯于这残破地方隐隐现现,颇有怜意,怀中抱着不知死活的男人恰如极重负担,使她行路蹒跚,甚至举步维艰,一口浊气不由叹出。
“护国者书记官最新命令,见到冬日蝉,就地正法,绝无赦令。”胖子看了一回,直至冬日蝉身影隐没在巷弄之中,他收回笑脸,正儿八经对唐容若说道。唐容若听言,笑而不答,良久,接续说道,“定不会让她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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