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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之乱
  “林四时?”

  冬日蝉稍一侧脸,余光中见一利落年轻男子身着户籍警察制服,手中手枪冒着青烟,似是枪管到了击发寿命,不能再用。男子叫做林四时,是冬日从极熟悉的,只是此时她戴着面具,这面具又被自己摆弄的半面似喜鹊,半面是自己,林四时晃眼间辨不出自己,只疑惑开口道“喜鹊?蝉?”

  未待冬日蝉说话,那癔症人已摸到进前,她只觉癔症人脑袋附近空气开始剧烈搅动,散出嗡嗡低频噪音,颅顶肉筋鼓胀膨大,生成一个硕大肉瘤,粘连头皮向上拉扯,面部扭曲变形,五官挤作一团,不堪入目。冬日蝉当下暗叫不妙,欲朝后跳跃退步时候,癔症人脑袋突然变色为紫,发出噪音比之方才频度更高。

  冬日蝉只觉身体一倾,转过目光才发现是林四时横身将扑倒在地,不及询问,就见癔症人脑袋绽出无数缝隙,裂隙中耀出紫光,随着一声闷耳巨响,突然由内自外炸裂开来,仿佛一枚致命。这爆炸源头距离极近,冬日蝉在林四时身下蜷缩一处,然而气浪过时,仍将她五脏六腑翻乱搅动,挤成一团碎肉,鲜血霎时从眼耳口鼻溢出。时下嘤嘤耳鸣不断,眼前天昏地暗,隔了良久,才渐渐缓过神来,努力聚睛看身上林四时,竟被炸的只剩下半边身体。冬日蝉顿时慌做一团,三两下从他身下爬出,伏在一边翻拨林四时残躯,只见他从左边锁骨下至左胯皆消失不见,体腔裸露,情状惨烈,然而她吹去尘灰细细再看,林四时体内空空如也,竟无脏器,流出体液也都是绿色,冬日蝉见此情形,倒吸一口凉气,适时神思慌乱,然而胆子却是大的,用指头轻轻撩开林四时体腔,只瞧里面有一墨绿瘤状物体不停搏动,紧紧贴附在胸腔内壁,其周围延伸无数经络向外蔓延,遍布每一寸肌理。

  冬日蝉初见林四时,便是厄夜医生事发时候。厄夜医生本名易东升,是帝国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员,分别参与过tatnn和etmic两项机密研究项目,在etmic项目中,他是唐容若的父亲唐莫离的副手,易东升年纪偏大,常有抑郁不得志之言,他确实才华横溢,天赋异禀,但生性傲慢,不屈人下,在实验进入收尾阶段时候,因贪功与唐莫离产生争执,埋下复仇执念。最终在唐莫离治愈唐容若时候,作了手脚,致使唐容若异变。此事被同在该项目的林见春举报,隔离调查期间,易东升虚构、编纂事实,以研究院不公正和腐败为名,暗中向民间组织“蚁民”求助,蚁民组织极为神秘,传言皆由经历过不公正待遇的人暗地组成,联络成网,遍布全国,最善执行私刑,惩戒施予强权的人。得到易东升线索后,蚁民派出两名杀手搭救易东升,并见机刺杀唐莫离和林见春,最终,唐莫离被刺杀致死,然而在行刺林见春的时候,易东升出于极端的报复心理,要求蚁民杀手将林见春交给自己,两名杀手瞧出端倪,询问中却被易东升接连杀害在林四时家中,随后易东升通过tatnn项目的实验成果,将林见春身体改造,变成不可见人的怪物,取名“电鳗”,并控制其儿子林四时,威胁林见春帮助其制造癔症人,以此对社会进行报复。癔症人事件爆发后,林见春寻子心切,偷偷向护国者提交了易东升的资料,帮助护国者逮捕了易东升。冬日蝉所在的无望小队同时搭救出林四时,因蚁民杀手死在林见春家中,护国者害怕蚁民误解报复林四时,只能改换其面容,并将他收养在护国者基地,其间冬日从多有照顾,在他西部黄星建成后,将之送往当地警队。

  “救我…”冬日蝉手足无措之间,忽听林四时呼救,这声音虽气若游丝,流进她耳朵却字字扎心。看林四时体内构造,他在被厄夜医生控制时候,定也受了改造之苦,乍看下和癔症人群体有相似之处,但手段更为高明,只是为何在护国者基地的二三年间,竟无人知晓察觉,想来厄夜医生用了更加隐蔽手段。

  惶恐中只见林四时剩余肢体有极弱抽搐,心中疼痛,也暗暗钦佩厄夜医生手段,可令常人有如此生命活力,可是林四时身体已经这般构造,医院自是不能去的,那么如何寻求帮助?心急火燎之间,冬日蝉已然忘了自己身处是非之地,再抬头时,耳畔枪声渐止,四周烟气弥漫,散出刺鼻酸味,在癔症人爆炸周遭残垣断壁上,有紫色粘液粘连,被沾染的砖瓦消融,冒出青烟,想来是极具腐蚀性。时下不远处有杂乱脚步声乱响,冬日蝉冷汗不由滴下,转头看去,正是成群癔症人结队蹒跚而来。

  冬日蝉奋力将林四时残破身躯铺展平整,自己则立住身形,踢去脚边瓦砾,暗想癔症人行动缓慢,自己脱身是简单事情,可携带林四时却成负累,若丢下不管,被这癔症人一围,想来也是不能活了,如果侥幸得脱,以他现在情状,不能自保,被旁人发现当作怪物,引来护国者发现他身体构造如斯,往后定是过不了平常生活。回忆彼时林四时于护国者基地内,乖巧可爱,无望小队皆作亲生弟弟对待,弃之不顾实在不能忍心,前后顾虑之间,思来想去,终松了衣襟,双臂舒展,心中生出从这里杀出一条血路的主意,冬日蝉思虑暂定,虽自知自己力量孱弱,当面冲突更是乏力,然而林四时舍身护住自己一举着实令自己心有微思,保护欲望油然而生,当下不再忧虑,跳跃至稍高地点,一脚踏在断壁之上,翩然俯视眼前一众怪物,颇有视死如归之感。

  “往日,站在最前的,定是蛮牛。”

  冬日蝉眉头一篡,学着折角蛮牛模样,宽腰挺胸,目光汇集一处瞬间,膝腰齐齐用力,从高出直直跃进癔症人群当中,只见冬日蝉脚跟着地,落时平稳,落处连续溅起碎石烟尘,脚底未贴平地面,已屈膝又跃,横撞在最近一个癔症人身上,这力道适当却集中,竟将其拦腰撞断,只有皮肉相连,跌在地上,上下身子各自扭动,仿佛藏身在一个布口袋当中的两只猫咪。冬日蝉见一击有效,折身侧转,长腿踢出,落在癔症人肩膀之上,将其击飞甚远,适时周遭癔症人发觉如此变故,皆止了前进脚步,转身朝冬日蝉团团围去。

  冬日蝉近身短打也算厉害,肘膝连用,拳脚翻飞,步履滑动于怪物之间,击打之处皆选喉头,心窝等致命地方,这是喜鹊教习其格斗招式,足够一击毙命,然而癔症人本非活人,虽死手进击,效果却是平平,就算击倒,也能很快站立,如此前赴后继,不消一会,没能消灭几个,反倒让这圈子越围越紧,最近一圈的癔症人身上皆有多出凹窝,尽管都是冬日蝉所为,却并不能停止其脚步。此时前后癔症人直起手臂已能勾拽到冬日蝉,其肉身不算坚实,关节处却僵硬用力,四方手臂交错,混乱一搭,死死拖拽住冬日蝉,恰如牢笼。癔症人见猎物在近,唇齿大张,甚至撕破嘴角,裂处直至耳边,摄人心魄,寸寸朝她蛮横咬来,冬日蝉抵命死战,招式却越出越错,叹惋一声,自觉终是未有决定性力量,当下不动,身形化作飞灰。

  金蝉脱壳之后,本身已至圈外,回望过去,发现癔症人团作一处,并为发觉自己已经脱身,心中忽有想法,想借机带着林四时逃开此地,可惜半步未挪,一截干枯手臂忽的从地下伸出,死死抓住她脚踝,冬日蝉背脊一寒,感到地下音波杂乱搅动,心道必有要自爆的癔症人在下,慌忙以手做刀劈向那手腕,连斩数下,竟无功而返,反倒看见紫色光芒由微弱变强烈,骇然之时,眼前一晃,一个漆黑的身影从高处直直的俯冲下来,如鹰隼猎兔,精准落在冬日蝉面前,随着轰隆巨响,把表砸出一个大坑,带起碎石与泥土飞起溅开。这力道极大,冬日蝉又离得极近,只觉周身不住震颤,那干枯手臂瞬时折断,她借势向后跳退,急要提醒他注意躲避爆炸时,发现深坑中那癔症人被挤压的稀烂,如薄纸一张,想来要爆炸也无可能。冬日蝉不明此人是谁,侧目中透过飘摇烟幕,只见看到一个伟岸男子宽肩阔背背对自己,身上头套、外衣及披风皆为黑色,仿佛一个将自己裹在黑夜中的人,而那层黑色,时时涌起褶皱,有那么一瞬,在他背心的位置,仿佛生出一个笑脸在对着自己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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