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绝情果一 (2 / 3)
        花酒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偏头瞅了瞅大厅：“我老婆暗示我私下劝一劝你，下决心选一个喜欢你的女人为妻，我觉得这是妇人之见。兄弟，你爱的女人和爱你的女人都在楼下，不可割舍，没必要用一种呆板的方式禁锢自己的情感，我是说真的。”

        “花酒兄，”我诚挚地说，“像我这种人不会专注于情感，特别是在旅途中。不过我努力像你一样爱我的三个女儿，只是表达爱的方式不同。”

        花酒点了一下头：“理解。刚才想什么呢？下楼前我听猫咪在抱怨夜里不知是谁在你房里的叫床声太大，当然会和你睡在一起的女人谁也不会承认。偷情历来很刺激。”他岔开话题，“樱子跟我说你想跟我讨论一下有关有穷国的传说…”

        “我和樱子对比了夸父追日与后羿射日这两个广为流传的神话的细节，发现夸父追日的传说发生在长江中上游，夸父这个国度的民众应是在大干旱中从汉中平原翻越秦岭进入四川盆地，却在沿金沙江往上迁徙的过程中覆灭了。而后羿射日的传说发生在长江中下游，同样是大干旱，有穷国乘天灾崛起，吞并了南方大部分邦国，并且俘虏了女和月母国的常仪女王。后来常仪女王勾结情人逢蒙杀死了后羿出逃，遭到天下人的谴责，甚至常仪女王被女巫所擒获，差一点在祭坛上被斩首，幸而被大傩黎伶所救，此后常仪女王长久隐居在大言山的月亮峰上。后人把常仪解读为姮娥，汉朝时为避皇帝讳名又解读为嫦娥，遭糕的是，这段上古时发生在南方百越之地的故事，完全被扭解了。常仪女王流亡越地被荒诞不经地演绎为偷吃了仙丹后飞上了月亮，历史总是充斥着太多谎言。”我弹了弹烟灰，“想法有关有穷国的崛起和衰落，湮没在历史的漫漫长河中。”

        “徐夷、淮夷和东夷，曾经是有穷国的地盘，直到夏商两朝都一直不愿臣服。西周时徐国不愿列于诸侯，更是自立为王，与周王朝公然分庭抗礼。春秋时徐国分裂，吴越争霸后被楚国完全吞并，所以有关有穷国的历史，只有零星的虚无缥缈的神话。”花酒笑了笑，“有一个神话传说很有意思，说的是洛水的女神雒嫔嫁给了太湖的河伯冯夷，由于雒嫔妖媚艳丽，所以后羿千方百计勾引了她。后来两人的奸情败露，后羿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射瞎了冯夷的眼睛。这个故事与后羿射日、羿诛九婴、羿屠凿齿、羿杀大凤等英雄篇章极不协调，为此屈原在名篇《天问》中发出了疑问，充满疑惑的说，天帝派羿到凡间来，本来是要让他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的，为什么传说他竟然射杀了河伯，而强行霸占了美仪万方的雒嫔呢？”

        “盖世英雄的反面，往往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通往英雄的圣殿，一路铺砌的都是累累白骨。”我把烟头扔进烟灰缸，“人们被神话的光环蒙蔽了太久，却根本不在意历史的残酷真相。”

        “根据围绕后羿所产生的零零碎碎的神话传说，我认为标志着父系氏族向母系氏族挑战的开端。后羿在他所处的时代崛起于长江下游，向长江中上游进行扩张。他所率领的军队所向披靡，打到了江汉平原、云梦大泽和四川盆地，甚至一度向川藏高原和云贵高原挺进，所以才产生了斩妖除魔的系列神话。”花酒一脸深沉，“由来杀戮都充满血腥。”

        这时，程遥匆匆走来，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几个女儿又闹了，幽竺叫香宝宝大姐，叫梅烟二姐，就是不乐意两个姐姐叫她三妹，怎么办呢？”

        我探头看了看在大厅里闹别扭的几个女儿，淡淡一笑：“这容易，让两个姐姐喊她三姐。”

        程遥直起身，忍俊不禁地一笑：“看来还是爸爸最会逗女儿开心。我马上去调解。”

        她走后花酒笑着说：“长期在野外奔波的女人当不好家庭妇女，这点我在苏昙身上最有体会。不过在旅途中成长的孩子，都会因见多识广而聪明伶俐。大自然永远是最好的老师。”

        我深表赞同。

        进入有穷国的地界之后，我们聚集在大厅里，看到江湖纵横，大大小小的岛屿星罗棋布，几座海拔稍高的山浓烟滚滚，有人正在堆柴烧山，有人正在往山上泼水。

        小香姬扯了扯柏高的衣袖，一脸好奇：“祖爷爷，有人在放火烧山，又有人在泼水救火，下面这么多人忙忙碌碌，是在玩什么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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