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蓝田计走赵杨 楚马终踏秦阙 (3 / 4)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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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蓝田计走赵杨 楚马终踏秦阙 (3 / 4)
        俄尔,雨过天晴,云开日朗,夏侯婴来报:“天气放晴,还是赶紧行军赶去京城吧,说不定项羽和我们争时间正在扑来呢。”刘邦叫好,号令大军直往霸上而去。刘邦的大军走得急,忽然,他勒住马头,那马走得顺,猛然制动,人一样站立起来,旋转一圈,萧萧叫起来,将刘邦颠下马来,刘邦没事儿,便站着驻马。大家吃了一惊,不知何事,刘邦顺手一直,只见那十字路口有一队迎亲的横穿道路,刘邦勒马,下令道:“三军停步,让迎亲的先过。”

        原来这是贫寒之家正趁吉日迎亲,一路上布衣荆钗的两个喜娘,只是携带无限寒酸的一点妆奁,新郎也是褐衣,结着新婚的花红,牵一匹黑驴驮着小户的村花新娘,可怜艰难黔首,哪有好活?见了大军,吓得已是六神无主,只是瑟缩不敢走,刘邦折腰礼送道:“主人家今日新婚大喜,我乃沛公刘邦和我所部的楚军,请你们先行。”

        身边的樊哙可就急了,催道:“我说沛公,一个老百姓结亲有啥了不起?野草开花一样,你让我们大军千军万马让他先走,有必要吗?他是官啊?”刘邦看他一眼,冷冷的道:“是官就可以先走,对吧?那他们今天就是官,刘邦我封他们为新郎官,他今天就大于天子,何况百官,从此以后,上自天子,下至百官,得遇迎亲队伍,立马避让。”“新郎官”一词,自从流传后世,官民礼让迎亲队伍,约定成俗,成为华夏文化的一部分,始于刘邦。

        等那迎亲队伍走过,刘邦上马正要启程,只见那新郎回头走近,在他的马前叩首一拜,哽咽道:“我乃是霸上小民纪信,出身在困苦之家,今日迎亲,得蒙沛公不以官压民,不以富欺贫,还封我做新郎官,我一生难忘,新婚之后,一定来投军,赴汤滔火,誓死来报效沛公。”刘邦赶紧下马,扶起纪信道:“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些,快快回家合卺结发去吧。恭喜恭喜!”纪信再拜,道“我纪信虽是贫寒,也是有信义的男儿,我······”刘邦笑道:“快回家去结亲,莫要误了吉日良辰,你说什么贫寒呢?我,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爹还骂我无赖,往前看那位樊哙,看他现在有个模样,当时杀狗的;那位周勃,当时吹鼓手;那位灌婴,也就是个布贩子,这位萧何,应卯的公人,我这一军人也就是军师张良是个破落公子。”说到这儿,大家忍不住全哈哈哄笑了起来,纪信心平,起身千恩万谢而去。(后来,纪信投刘邦从军,以身替身刘邦赴死,来报答今日的恩情,成为今古话题,此是后话,专有叙述。)

        秦三世没有盼来九原郡的边兵,可能是太尉府的使节被堵在直道的驿站上了,反倒是一夜之间,刘邦的楚军就已经到了,屯聚霸上。当自己降格为秦王的秦三世子婴登上京城谯楼,放眼望去,楚军连营数里,旌旗蔽日,戈戟森森,鼓角相闻,默然良久,长叹一声:“当我将要登基的时候,赵贲、杨熊中敌计,离朕而去,灌婴苦战,被迫降了刘邦。现在,朕的大秦是众叛亲离,无将应敌,京城成了一座孤城了,此乃天意也,我朝气数尽矣。”一边的奚涓应声道:“陛下,你放心,我们一定和刘邦血战一场,绝不屈服。”掉尾也道:“臣定会誓死保卫京城,和京城共存亡。”子婴顿时泪下,摇头道:“我朝自秦孝公商鞅变法以来,移风易俗、发愤图强,父皇祖龙吞并关东六国,一统华夏,何曾想到过今日败亡?灭六国宗庙,伏尸百万,立国之后,用奸佞赵高,修长城、骊山陵,苛政苦百姓,十室九空,这造的孽是要人来偿还的,朕父兄已去,宗亲殄灭,就剩朕一人在,就让朕来还天下人血债吧,再不能打了,兵祸一起,整个咸阳城就会遭遇灭顶之灾,百姓荼毒,朕决不能再负杀孽了。”奚涓、掉尾听了顿时悲痛欲绝,跪道:“陛下,还不至于如此,臣等二人可以和京城的卫尉、廷尉、虎贲军作拼死一战。”

        三世摇摇头道:“朕再不害人了,楚人南公,勘破天机,道是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如今陈胜、刘邦、项羽三户已来也,这三户之中,陈胜草草,已经死了,唯有刘邦仁厚长者,可以托身,尔等听朕的旨意,安排去吧,朕出降,献出咸阳城池,求得保全咸阳一城性命,奚涓将朕的纳降诏命带上,速去霸上觐见刘邦。”奚涓、掉尾泣下,喏喏就要退下安排去。

        就在这个时候,郎中来报,沛公的劝降使节郦食其到了,三世即令召见,郦生见了三世,行了君臣之礼如故,劝谏道:“眼前局势已经明朗,臣奉沛公刘邦之命,前来约降······”子婴回道:“你不要说了,你即刻回去回复沛公,只要他平息干戈,保全咸阳一城军民,朕愿降,你和朕的使者奚涓出城,转达朕意,朕明日在軹道率百官归降。”

        子婴的干脆让郦生始料不及,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好在奚涓招呼他去了,秦三世立刻诏令典属国起草约降诏令完毕,自己长叹一声,含泪盖了玉玺,将奚涓、郦食其让出咸阳宫门。

        翌日,秦末代皇帝秦三世子婴,率没有武官的百官出了咸阳宫,一路行到軹道,所乘的是素车白马,锁喉系着绳子,表示有罪该死的意思。下了车,双手高举过头顶奉上皇帝的玉玺,折腰俯首走到刘邦的马前,朗声道:“亡国之君秦王子婴,身负重罪,委身来降,伏求沛公大恩,保全咸阳一城,罪王愿意伏质受诛,此乃传国玺印,特来奉献,以示罪王服有德者居之之诚意。”沛公郑重地接过玉玺,回道:“沛公为楚伸义而来,至于秦王之后所属,自有公断,我不敢私之,你还是暂且以秦王属吏吧。”三世和百官见刘邦申明不杀,一起三呼谢恩,至此受降仪式完毕。

        是年公元前206年,秦朝末年,也是后世追认的汉元年,横扫六合,残灭六国,一统九州的大秦朝被小小的亭长刘邦颠覆,从秦始皇统一立国到秦三世纳降軹道,历时十五年。刘邦下令清宫,令三世暂时回到昔日的公子府邸候命,刘邦即率楚军长驱直入,马踏咸阳阙而去。

        刘邦的视野一转,恍然如梦的景象出现了,咸阳宫,他终生梦想里的地方真实地呈现在他的面前,那是天上才应有的宫阙,咸阳宫、信宫、甘泉宫、冀阙、望夷宫、楚宫、齐宫、赵宫、韩宫、魏宫、燕宫、阿房宫······耸立不知几万门户院落,轩敞壮丽,龙楼凤阁,上接霄汉,集聚天下奇珍异宝,万国朝贡,如今全在刘邦的马足之下······

        而在此时,项羽屯兵新安,正要开拔西进,一时间,海内群英井喷一样络绎而来,荟萃项羽麾下,众众济济,说来这成这好事儿的,尽是范增所谋,东成西就。原来巨鹿之战期间,亚父范增胸中已有远见,去见项羽,项羽当时也是正要去找他,那真是一个找补锅的,一个找锅补的,可不正好。见了面,项羽道:“正要问计亚父,刘邦先我们西进那么久,我们一直被羁留在安阳、巨鹿搏杀,耽误时日甚多,现在征途正远,如何赶得上?我正急于明日分兵出征去争先?亚父你看怎么样?”范增摇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已经没有意义了,依老夫看来,大将军你既然争时间已经争不过刘邦,那就和刘邦争道义,一旦我们争到了道义,那就一切都好办了。刘邦能入关中取咸阳,那好,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收就是了;刘邦如不能入关中定咸阳,那就更好,诸侯大将军你就跃马天街,没刘邦什么事儿了。”项羽叹道:“唉,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都是源于我王不公,可恨!但不知亚父的大计要我具体怎么做?请亚父教我。”范增道:“你让叔孙通草拟布告,告示天下,就说诸侯大将军你一战定巨鹿,灭暴秦主力数十万众,受降秦擎天之柱大帅章邯等将,致使朝廷再也无兵马可战,使东方六国终能复辟,恢复社稷宗庙,而刘邦的西进关中,其实是贪天之功为己有,投机冒进而已。夫灭秦大业,乃是关东六国以及全天下之事,故广发英雄帖,号召九州英雄共进关中,进袭暴秦共勷伟业云云。”

        项羽听了连连颔首称道,即招来叔孙通拟定布告,告示天下,同时让范增将天下算得上名号的豪英造册,号做群英谱,分派使者,火速送达英雄帖。一时间,从新安出发的诸路使者,一骑红尘,奔四面八方而去。自天下反秦风云以来,其实,群英们都没有选择宅在故乡,早就云集中原了,只是等那个登高一呼的人出来一声呐喊,一点火星,竟成燎原,如今正是到了时机。于是,各路英雄快速响应后纷至沓来,最先来到的是被秦始皇灭掉的齐国最后一个国王齐王建的嫡孙田安,当时他荡平济北数城,以正宗齐王孙号令齐地,竟然做的风生水起,在一篓黄鳝都是头的齐地诸田里面异军突起,范增自然不会放过他,于是,他率军欣然而来,紧接着各路英雄纷纷到了。

        但是,肯定有人是例外不愿意来的,当在蓟县安享人伦之乐的燕王韩广,接到项羽的英雄帖,脸拉长了,心里埋怨起来,什么英雄帖,这要我亲自去打仗啊,冒矢石流血牺牲啊这是,难道我出的人还少吗?我的部将臧荼、利几去了还不够吗?太不知足了。”便对项羽的使者恒楚打起马虎眼来,道:“西进关中取咸阳,伟大的事业啊,我做梦都想去,可是,我最近肚子有毛病,可能要过个把月才能痊愈,你看你能等吗?······”恒楚道:“军情急如火,既然大王去不得,恒楚即刻回去复命就是了。”韩广哼哼哈哈,道:“那就不送了。”恒楚只得离了蓟县自回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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