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拔安阳软骨瘟草 下双城江湖匪 (2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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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回 拔安阳软骨瘟草 下双城江湖匪 (2 / 2)
        一个时辰之后,项羽、司马卬、苏角来到教场,各被挂完毕,攀鞍上马,项羽指定苏角、司马卬道:“你们一起上,免得浪费时间。”这两人哪敢违拗,纵马来战项羽,三匹战马碗大的蹄子踏起尘土飞扬,驮着这马上这三人混战一团,看得旁人眼花缭乱,忽然,一声叱咤,项羽已将这两将一手一人高高挚起,天神一样饶场一周,看得大家喝彩不断,鼓掌雷动。项羽然后再将他们轻轻放在地上,如同游戏少儿。司马卬一脸羞愧再拜道:“我服了鲁公了,此生愿为鲁公在马辔头之前冲锋。”项羽叫一声好说,苏角也连忙称归附,大家就这般和乐美满退下,再去恭迎主帅宋义入城驻马。

        宋义入城,听得韩信建立奇功,大加慰勉道:“你奇迹夺得安阳城池,功不可没,虽有前面的丢失军粮和折损士卒的大过,那也就功过相抵,就这么着了。”韩信赶紧谢了。于是,楚军入驻安阳城,建立帅府,筹划城防。没曾想翌日,士卒来报:“昨夜苏角子夜时分,寻觅机会自逃走了。”众人未免感叹,而宋义似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淡淡地说:“一介败将,去不足惜,走了也好。”这倒是让项羽、范增不觉暗暗纳罕,只得各怀心思沉默下去,而此时的韩信还是官复原职,做军粮官,只是还是走了老套路,渐渐地无人问津,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从这时开始,巨鹿之战的首战安阳已毕,楚军就在安阳屯驻了下来。

        翌日,项羽、范增来见宋义,范增道:“现在赵国君臣被困巨鹿,情势十分危急,请大将军火速进兵,以解赵国之困,这样,战后诸侯也可以合力西向取下关中,光复伟业矣。”宋义“呵呵”道:“本上将深谙用兵之道,自然已经有了计划施用,项次将、范末将就不用劳心了,回去待命就是。”项羽拱手道:“上将军只管坐镇安阳,你只要让我统领黥布、蒲将军二部渡河,和赵军夹击秦军,即可一举聚歼秦军,取得大胜了。”宋义厉声道:“你什么意思?难道就你的匹夫之勇管用吗?我告诉你,得用脑子,用脑子懂吗?我们屯聚安阳按兵不动,这是坐山观虎斗,待到秦赵两家相互消耗,分出胜负,我们就可以趁机收服赵地,再乘秦军疲惫之弊,西取咸阳。”范增不服道:“可是赵国兵少,根本就抵挡不住章邯的虎狼之师,一旦巨鹿陷落,赵国亡,来救赵的诸路兵马立刻作鸟兽散,到时候,我们没有了盟军,就会独木难支。再者,我们的军粮数百里辗转运来,难以为继,士卒吃不饱,怎么打仗?只怕是我们别说打胜仗,都难以活命了。”

        宋义拍案而起,指定项羽、范增大叫:“都弄清楚,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俩是主帅?还是我是主帅?一脑子浆糊是不?那我就来告诉你们,我是主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一己私欲,你们是想置救赵兴楚的大局于不顾,急功近利,野心勃勃去和刘邦抢时间,图关中王对吧?”项羽顿时满腔怒火升腾万丈,欲要再争,宋义高挚虎符,号令道:“兵符在此,你们还敢违逆本帅军令,军法处置,决不姑息!”范增赶紧拉一下项羽,项羽顿时明白自己的处境,没奈何,两人折腰低声道:“属下听从军令。”宋义冷冷的道:“退下!都退下!”范增便拉开气愤愤的项羽下堂而去了。

        而此时的刘邦自领命以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回到砀郡驻地,点起兵马整装西行,当年在咸阳观瞻秦始皇巡守时的一句“大丈夫当如此”的比肩天高的壮志回荡胸臆,矢志不移。刘邦是个办大事的人,绝不是那种头天晚上喝高了,心中有一万种计划,全宇宙都是自己的豪言壮语,而到第二天醒来什么都没有了的寻常之辈,他会干到底,决不半途而废。他没有和家人难舍难分,也没有和妻子猜疑情毒,那些凡人的一切他洒脱掉了,他要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华夏伟业——布衣天子和草根将相。家乡何必恋恋,因为他自信成就大业之后会再度轰轰烈烈地回来;再娇美的妻子何必防出轨猜忌,那是凡人无事,因为自己将会尽有天下最美最优秀的女人,到那一日,一个情字就写成了到底是谁在乎谁?这就是中国开国皇帝的胸襟,从四海为家,到家为四海?笑我无赖乎?笑我草根乎?且看我坐拥锦绣河山万里,什么王孙贵胄尽数拜服朕的脚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邦西进的首战,挺进阳城,就在阳城城门洞开,一骑驰骋而出的时候,大家傻眼了,为什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刘邦的昔日的老铁小弟刘泽。原来刘泽从跟了张耳,后来仕途沉浮,也和张耳分开了,后来张耳投了陈胜,那更是渐行渐远,竟然来到阳城县做了县尉。如今刘泽一见楚军旗号下面尽是自己的沛丰故人,顿时也就傻眼了。刘邦看出端倪来了,故意擂鼓呐喊,自己来战刘泽,两人刀枪相接,虚打在一起,渐渐脱离军阵,来到林下僻静处,刘泽拱手道:“刘邦哥哥久违了,只道是楚军来袭,不曾想是哥哥到了,那还打个屁,我就献了城池和哥哥西去,入关中,诛暴秦,建功立业好了。”刘邦笑道:“难得贤弟有这份心,只怕是这一路西去,凶险阻拦,误了你。”刘泽突然错愕,道:“我其实真的还得告诉哥哥一个好消息,阳城县令近来得了一个美人,本是和兄长一起走江湖卖药的女子,长得可怜可喜,便强行掳掠来要做小妾,谁知这女儿家烈性抵死不从,后来,县令无奈,便使阴招儿,要将他兄长诬作盗贼,远远流配长城来威胁这女子。这女儿眼见得兄长遭殃,便号哭答应了,只是在堂前长叹一声道:‘上苍啊,小女子石紫君,早年在大梁城得遇沛县刘季,从此心有所属,现在听得他做了沛公,小女子兄妹两个逶迤来投他,求个庇荫,你怎么就不成全我们这良善的兄妹找到他,反而得陷虎口耶?’”刘邦听了大叫一声道:“哎呀,这是石奋兄妹,早年尽是幼稚少年,虽然那时她是黄毛丫头,也让刘邦心旌摇曳,已经是和她梦里情牵了,也不知这些年了她长成了什么样子?可恨这县令作孽,我一定得救她,拿下阳城县来。”刘泽道:“好,哥哥不如佯装战败,引军退去,刘泽这就回城,自称得胜凯旋,晚上不误县令的纳妾典礼,好吃好喝地懈怠守城的兵马,待到午夜时分,刘泽见机开了城门,以射出三支火箭为号,你们便一举攻进城来。”

        刘邦道:“好主意。”即刻暗暗吩咐樊哙等佯装败退,楚军潮水一样退去,旗帜东倒西歪,刘泽统兵追杀,末了,站在岗子上,大骂:“该死的叛贼,不堪一击,早晚都是我手到擒来之物,老子今天也不追你,天色已晚,先回城喝喜酒去也。”站在城楼上观战的县令,眼见得刘泽纵马挺枪,杀了过文进武出,将楚军杀败得如同驱赶鹅鸭一样,不由得大喜,下的城楼,亲自接风刘泽,刘泽道:“叛贼被我杀得望风而逃,吓得胆落,老爷你放心,明日定会擒来献捷,你可不要误了佳期,美人良宵,我们也同乐,讨杯喜酒喝。”县令乐得歪歪,道:“好说,好说。”

        当下,县令在府邸高搭喜棚,被红挂彩,烛烧龙凤,鼓瑟吹笙,这时候,刘泽又来出主意道:“县主老爷,你那二房小娘子看上去悒悒不乐啊,一脸的桀骜,我家内人倒是个百花嘴,逗笑比喻,没有她说不开窍的,不如让她帮忙开导开导。”一身喜冠衣服的老爷连忙致谢道:“那可求之不得,有劳尊夫人了,只要劝得我那小娘子给我个欢喜笑脸,我可是大大的有赏。”刘泽忙奉承道:“以县主之尊,哪有辱没她来,小女子一时无知罢了,只要过了美乐今宵,无有不大欢喜的,老爷放心。”县令哈哈大笑,催道:“那快让你家妇人去上上政治课去。”

        刘泽拱手下去,心中冷笑道:“你这鸟官,可是要当到头了,你给我大大的‘有赏’,我还你个大大一样的‘忧伤’。”即刻回家,招来夫人,吩咐这般这般,刘夫人听完脸色骤变,抱怨起来道:“夫君啊,这可是担着生死的干系,妾也不敢啊。”刘泽咬牙道:“这回不一般,因为没有下回了,夫人还是勉力去做吧。”刘泽夫人这才领命,一路去了县令的洞房,对左右人等朗声吩咐道:“奉县主老爷意思,独自劝劝新娘子,大家暂且回避吧。”众老妈子丫鬟一听,哪敢有异言,纷纷退下,只留下刘夫人和石家兄妹在哪儿,一时窃窃私语,也不知道聊些什么了。

        酒酣夜阑,醉醺醺的县令老爷走进了洞房,高叫一声:“都出去,我要和小娘子亲亲······”一声吼将屋子里所有人弄得枪响鸟群飞,自己便跌撞扑了过去,一把拉下新娘子的红盖头,凑过去就亲,哪料得新娘子娇滴滴叫一声回一声:“老爷,你来了。”欲拒还迎,迎了上去,县令大喜,大舌头道:“吆呵,还真回心转意了,到底是妇人的嘴厉害,其实,你从了我县老爷,你这一辈子真是是好命活,宝贝······”说到这儿,可他不能再抒怀下去了,变成了闷哼,为什么?因为一把匕首已然洞穿了他的胸膛,他呼呼喘息着轰然倒地,这时,他听到房外传来嘈杂的嚎叫声:“贼军来了,贼军来了······”

        傍晚,临近阳城县的杠里县城下,陡然升起一溜黄色的浮尘,一对疾驰的兵马渐渐近前,马上正是刘泽,临近城下的时候,城头发出一声吆喝道:“刘县尉,你缘何到了这里?不是说贼军已经到了阳城吗?“刘泽大喊:“贼军已经攻陷阳城,县令老爷人不知下落,我也是拼命杀出,捡得一条性命回来,快快开门救我。”说话的正是杠里县令,一见刘泽来投,还带着兵马,思虑眼前贼兵气焰正甚,眼见得马上就要来攻城,何不买一个人情,自己也多一个人手,何乐而不为?便令开城门将刘泽放了进来。

        刘泽见了杠里县令,突然大放悲声,嚎哭起来道:“我是逃出来了,可是我的家眷啊,已经陷落在贼人手里,不知凶吉,可恨的贼人,我要报仇啊县官老爷啊。”县令老爷一听,可滥情了,赶紧去安慰道:“那刘县尉就和我们一起固守待援,等到章邯大人回援之时,这些叛贼一个也跑不了,你也可以报了大仇,不,不,不,你家家眷肯定也是没事儿的。”刘泽赶紧谢了。杠里县令下令特级戒备,众将士夜不解甲,枕戈待旦,可是,他们从早晨等到傍晚,并没有等来大队楚军的砰砰足音和甚嚣尘上,杠里县令额手相庆道:“神明庇佑,定是贼人绕开本县去了,明日再不来,本官就去城隍神祠拈香。”

        可是,根本就没有等到明天,子夜,他就被潮水一样的嘈杂人声惊醒,他知道大事不好,赶紧换了百姓褐衣,从县衙的一个隐秘旁门逃难去了。后来,他打听到了,原来是来投奔他的刘泽,午夜率兵突袭城门,杀尽守门的军卒,发出火箭,没由来的城门外陡然冒出无数的楚军,樊哙、周勃一马当先,抢了官军军旗,杀进城来,两人碰上杠里的县尉大战一场,被后头赶来的曹参锁喉一箭,当场射死,大家再去找县令,已经没了影踪,刘邦赶来下令不得虐待县令家眷,发榜安民,就在这杠里县县衙安札。

        刘邦西进首战告捷,连下阳城、杠里两县,又收了刘泽,士气大振,杀猪宰羊,大宴将士,犒劳三军,酒酣之时,刘泽高挚酒樽为刘邦祝酒道:“刘邦哥哥西进关中,首战就连克两县,正所谓高歌猛进,但是,刘泽新来投你,有一件事儿不吐不快,石氏女和你实是有缘,数年离断,如今又得以相聚,其中被阳城县主掳掠,几乎丢了性命,如今再度相逢,可不是天意如此吗?而且石氏女又有结为连理的美意,哥哥就应该应该遂天缘,结为好事才是。”刘泽话音一落,堂上下喝彩,石奋出席道:“小妹义属沛公,我们早年在大梁城又是邂逅,她要是得结姻缘,真是好事一桩。”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鼓掌张扬。

        突然,整个大堂骤然寂静,变成鸦雀无声,为什么?原来是刘邦发妻吕雉突现堂上,原来是受义弟卢绾护送她,从沛丰故里赶来慰问丈夫和沛县全军,可巧恰恰赶上,大家一时尴尬住了,刘泽更是一脸笑容坏死在脸上了,谁也没料到,吕雉竟然落落大方道:“大家缘何不做声了?你们没事儿吧?现在我的夫君刘邦是诸侯,三妻四妾,倒也无妨,我吕雉不是那种小气嫉妒的蛾眉对吧?”刘邦此时心想,老刘要取个妾,你能挡得住吗?不过,他可不表现出来,只是一把抚肩吕雉道:“谁不知道啊,我家夫人宽厚仁德,夫君就谢过了。”吕雉笑道:“夫君置妾,是你的本事,也是我这个做妻子的脸面,快快让新娘子出来让我这个瞅瞅,认了姐姐吧。”

        吕雉说毕,石紫君盛装而出,那也真是粉脸生春,如同花萼映日,佩环叮咚,见了吕雉盈盈裣衽,曲裾拜倒吕雉足下,道:“石紫君拜见姐姐······”吕雉端详一番,赞叹:“难怪我家当家的做了诸侯就想起你,别说他是男人,就是我是女的也是爱煞人也。”说完,脱了玉环赠送,道:“妹妹且收了见面礼,日后我们就要共享这诸侯爷了,等姐姐的脸苦了,你也好代姐姐养眼我们这当家的,我们家这男人可玩忽不得。”一番话那是说得真假闪烁,泥水淋漓,可是,大家不管这多了,只是鼓噪要讨喜酒喝,刘邦更是兴起,当夜就成就了一桩江湖婚事,其后,刘邦让国舅石奋做了自己的贴身涓人,不多久,石紫君有孕,生第三个皇子,取名刘友。

        刘邦一方面派人去彭城的楚王心那儿献捷,一方面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杠里县,向下一个目标成武县进发,数日后,刘邦的楚军兵临城下,扎起大营,正要升帐议事,发觉军师张良未来应卯,本来要使人去问,但是,刘邦临时取消了这个想法,他决定自己亲自去问计这位自己最倚重的谋臣。于是,刘邦这一场议事就进行得甚是无趣,草草了事,当下离了中军帐,就要去张良帐中察看是什么情况。途中碰到夫人吕雉,两人便一同前往,走近张良营帐,刘邦示意军卒休要惊扰张良,就和吕雉轻手轻脚进了张良卧室,忽然,一声惊叫,从内堂传来,只见得刘邦、吕雉两人脸色死灰退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常,遭遇了什么难测之事,军师张良的内室有何玄机令这刘邦夫妇仓皇而出?张良何在?又干了什么?欲知后事如何。敬请看第六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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