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信陵君庙独梦圣岱宗岳顶双遇真 (2 / 5)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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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信陵君庙独梦圣岱宗岳顶双遇真 (2 / 5)
        大众听了大笑哄堂,一起注目刘季,谁知他竟然冷冷,不亢不卑地说:“这书院可不地道,哪有先生使他儿子做学生内奸,窃听私窥,为人不齿。神明昭昭,我哪敢讲假话,心里这么想,只有这么说了,人各有志,你有你的好望,我有我的好愿。你骂我作甚?”

        周市哭笑不得,一把拉开儿子周昌,道:“没事儿,成礼吧。”

        礼毕,周家父子转到后堂,周昌气呼呼不休,质问道:“爹,你身为夫子,为什么甘心让人诅咒?还见了卢大富人,那一副嘴脸,你······”周市淡然笑笑,道:“有道是,君子俾受责若如流,你懂什么?不怕阴心骂,只怕撞口话,撞口说坏的才灵。他是他卢干爹让来的,卢家股大才粗,得罪了他,我们书院都喝西北风啊,只要有卢家的投资,他刘季成龙成虫,天自演之,关我个屁事儿。唉,我周市,别小觑我,时未至耳,权下之耳。鲲龙不是池鱼,化鹏直上大天,哈哈哈······。”不再搭理周昌。

        话说岁序轮转,又到岁尾,元日将近,节庆已起。这一日,周市收齐众学童俸资黍米。发放诸位师长之后,卢绾家因岁丰稔,门店才裕。上下大悦,特加赏周市份外,楚蚁鼻钱一千,秦内方外圆钱一千,金五两。且使家人送来巨多食盒,上下屉皆是荤素具备,牺牲太牢,美酒佳肴,这分明是让整个周氏书院特加一餐。这令周市好不高兴,使先生娘子亲自庖厨,哙切烹调,与诸位学童同聚,再来一次私宴。更兼此时朔风微定,彤云叆叇,自云缝中漏下雪霰儿来,初始零零星星,后则化为纷纷扬扬,好一场大雪,中庭更有一树早梅初花,夭夭灼灼,此时此景,周市好不高兴,雅兴大发,召诸学童于中庭,笑道:“今日散学过年,本院主追加私宴,又适逢大雪祥瑞,我们这一年习诗、书、礼、乐、射,艺。我院长今日高兴,今朝好好聚聚,就姑且放一放谋略经纶,干仕理论,就论论诗雅颂风格图个乐呵。尔等先生娘子现在厨下,做些好吃的款待大家。”

        众学童闻声道好,喝彩鼓掌,团于中庭,列几而坐,上面是炭火汤镬,俱是牛羊大肉,更有甜酒盅爵,周市令两个儿子周苛、周昌卷起窗屉,透着窗纱看雪赏景,道:“赏雪之诗,我看还是卢绾公子先来吧。”

        卢绾挠头半天,道:“那好吧,雪兮雪兮天降,琼瑶无数太多,上有太仓难放,夫子,夫子,我没词儿了,你还是使我同年刘季来吧,他和他爹都善楚歌,有的是诗情才情。”

        众人觑定刘季,刘季莞尔,道:“我有好诗,这样口述可惜,夫子须与我素绢一匹,我昨夜就已经沐浴恭心,以备今日奉上,然后,吃肉三大块来培育诗情。可否?”

        周市不悦,道:“看看卢公子好诗,有富贵气象,你有什么不同?”刘季一脸正色,道:“那你们就见不着好诗了,空负了这场好雪景致,好酒好宴,可惜可惜。”众学童听了窃窃私议,周市皱眉沉吟,让取了素绢,刘季乃挑了大肉三块,大快朵颐。周市只得随缘,叫:“大家同乐。”

        大家也不拘礼,痛快吃,淋漓喝,宴席差不多了,刘季也没写一个字,周市不禁揶揄:“刘三,你的大才情也借得差不多了吧,再不吟出来,怕是要撑出来了。”大家听了大笑。刘季使笔纵横舒展,须臾即成,双手奉上,道:“老师的话真灵,我要出去如厕了。”大家又笑,刘季不顾,出后门踏雪自去。

        刘季出了大门,见那大雪崩腾,厕所又远,心生怯畏,便一路选个碍眼的地儿小便,正在徘徊,忽然觉得眼角金光晃耀,心中骤然一惊,见一个顶金盔,贯金铠甲,执长剑的人转瞬就朝后园去了。刘季心里骇异,心里寻思,这周氏书院几时来的一个金甲武士?我怎么就不知道呢?好一幅凛凛雄躯,轩轩昂昂,不觉好奇心大起,尾随踏雪追寻过来,见那院子后门也是洞开,自言:“莫不是进来盗贼了。”正在延颈瞭望,听到一个声音,有如洪钟大吕,朗朗道:“来着岂用鼠探,大光明进来吧,去我庙里坐坐。”

        刘季素来有敢心,一听有人相邀,自然乐意直入,猛抬头见一座庙宇。虽不大,却十分雅致,朱墙石牖,飞檐高喙,在松雪掩映中,恍如美图画中,门楣上有一大牌匾,用篆隶字体写着:大魏信陵君祠,不禁失口惊呼:“公是信陵君啊?今日我刘季是见着真身了,有幸,有幸!”

        庙门洞开,信陵君端坐中堂,旁边伺立两人,一人钢肌铁骨,胡须如虬,手里拿着大锤,另一人则是皓首白髯,枯槁勃发,刘季立拜道:“这一位想是力士朱亥,锤杀晋鄙;这一位那一定是义老候嬴。你们义举,窃虎符救赵存魏,天下坊间,有井水喝的地儿都美谈之,我刘季早就听说了。”

        三人对视,谈笑风生,一起惊叹:“好个小子,天悟地灵。”信陵君用手一圈,登时,一个大城池渐次显现,屋宇粼粼,街市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联袂。忽而黑云压城,列缺霹雳,天宇中有一天槎如巨星扶摇,信陵君问:“刘季,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刘季摇头回答:“此情景好生熟悉,好似我经历过一般,只是不知道此城是哪儿?”信陵君听了大笑道:“此我魏国都城大梁,这情景你当然熟悉了,尔人之初,就此而来,可惜你未能生我大魏,此天数也,尔切记青壮到大梁来找我,我有教授与你,你我有缘未了。这一行丁辉成就亘古一草根,竟而开汉四百年。”朱亥道:“托不肖子朱建。日后多照看些。”候嬴也道:“记住,有一人来投尔,名候敞,我孙也。”

        刘季一听懵然,道:“信陵君名满天下,只是你们这些话我听不明白。”信陵君等三人鼓掌,信陵君到:“你到时候去大梁访我信陵君,你自然就明白了,我们等着,书院里他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速回吧。”三人将刘季一推,刘季腾空出了庙门,雪滑,摔了个屁股蹲儿,睁眼一看,却是百日一梦,身上也无积雪,再细看时,方才自己两道雪中足迹逶迤而来,至巨松之下,有一小瓮城戛然而止,何谓小瓮城?其实就是一个微型神庙,里面供着私人的心仪神圣,置之山野路侧,多是旁俗。

        刘季再也不敢多想,慌忙拜了几拜,祝祷:“不知道是何神圣,点化我刘季去大梁城访信陵君,做个门客,好求仕路,今日虔诚拜拜,他日得势再来还愿。”频频回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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