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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第二天天刚亮,清风跑来传话,说他师父叫唐唐早点吃完饭去下棋,老道士有棋瘾,清风走的时候自个嘟囔:“师父臭棋篓子远近闻名,想不到还能找到比他还臭的。”唐唐听得一脸黑线。五庄观里管饱,乐坏了八戒,他的肚子大了好几圈,吃完了树荫下的石头上翘着二郎腿打瞌睡,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道士们有意无意地过去招惹他,拽拽耳朵掏掏鼻孔,八戒抗干扰能力极强,呼噜声不断。唐唐继续挨虐,老道士喜笑颜开地说总算遇到对手了。

  天上飘来云彩挡住了阳光,老道士叫来了清风明月:“去门外看看谁来了。”一会儿俩小屁孩领着三个老头子进来,明月门口就喊:“师父,海上三星来了。”海上三星是谁?唐唐毫无概念。没成想一嗓子喊醒了八戒,八戒找到了好玩的东西一般。上前扯住了一个老头说:“你这肉老头儿,好久不见,帽子也不带一个。”说着把自己的僧帽戴在了老头的脑袋上,拍着手哈哈大笑,那老头没好气地摘下帽子扔出去好远,激动地唾沫星子喷出来:“你个夯货,见面没大没小!”八戒得意地扭扭并不存在的腰:“我不是夯货,你们才是真奴才。”另一个老头白眼直翻:“你个真夯货,反倒说别人是奴才。”八戒肚皮舞都整出来了,拦着路说:“不是奴才干嘛见了谁都要添福、添禄、添寿?”忒没礼貌,唐唐呵斥了八戒,镇元子站起身,台阶都没下,三个老头用晚辈的礼节拜见半老不老的镇元子,镇元子向唐唐介绍了三个老头,原来是蓬莱岛上居住的寿星、福星、禄星三个神仙。

  分宾主落座,寿星说:“我们许久没来拜见,失了恭敬,因为孙大圣搅扰了仙山,我们特意斗胆来见。”老道士问:“孙悟空去蓬莱岛了?”寿星说:“对,因为伤了观里的仙根,他去我们那里寻找医树的方法。”说着他干咳了几声:“我们几个没有办法,他又去别的地方寻访了,因为怕超了定的三日期限,圣僧要念紧箍咒儿,所以我们来讨个宽限。”唐唐听得脸红,赶忙说:“不敢念,不敢念。”一时间气氛好尴尬。八戒跑了进来,扯着福星要吃的,袖子里、腰里乱摸一气,刚好解了尴尬,唐唐笑道:“八戒你这是什么规矩啊?”八戒文绉绉地说:“这叫番番是福。”呆子翻起来没完,“八戒不要闹了。”没想到唐唐一说话,他恶狠狠地盯着福星,福星被看的发毛,扯回衣服说:“夯货!我哪里惹你了,你这样恨我?”八戒玩出了花样,转脸笑了起来说:“不是恨你,这叫回头望福。”唐唐手指着门外,八戒令人发指地回眸一笑:“老猪懂得多着呢。”出门的时候刚好清风明月端着四杯茶来献,八戒抢了四个茶盖,返回大殿里乱敲乱打,老道士忍不住了:“你这和尚越来越无礼了。”八戒满不在乎地笑着:“不是无礼,这叫四时吉庆!”

  镇元子心思还在棋局上,赶走八戒后,仍旧要和唐唐下残局,三星明显也是闲散人员,提到下棋起劲的很,撸袖子跃跃欲试,镇元子谁都不让上,非要跟唐唐比高下,说是棋逢对手杀千局。看到残局后三星直呼高深看不懂,等到伸手走棋,三个老头躁动不安,又是叹惜又是砸吧嘴,憋的脸红脖子粗,唐唐和镇元子一局下来杀得难解难分,贫僧以微弱劣势惜败。寿星说我们下的棋太神奇,福星说我们下的棋不可描述,禄星一直念叨规则破坏者与规则创造者之间的较量,比不了比不了。镇元子最直接,指着旁边说品茶去吧。然而棋子摆上,他们仍旧憋不住凑过来,周围的温度升了好几度。

  很奇妙地,我们忽然像是过起了日子,八戒吃了睡,睡醒了溜达,老头们为了丁点的事情吹胡子瞪眼。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悟空自由落体到院子里,爬出坑的第一句话说:“观音菩萨在来的路上,准备迎接。”镇元子莫名其妙地说了句:“终于等到了。”唐唐感觉里面有事情。镇元子召集道士们摆方队,三星理完头发理胡子,想不到观音菩萨地位如此高。

  没多会儿,一片云彩悠然飘来,观音菩萨雾气缭绕地落到门外,镇元子赶忙上前迎接进院子里,大家凑上前行礼。镇元子喜笑颜开:“区区小事,怎么敢劳驾菩萨亲自前来?”观音菩萨笑答:“唐三藏是我的弟子,孙悟空冲撞了先生,理应前来赔偿仙树。”唐唐什么时候成了观音菩萨的弟子了?貌似身价长了许多。寿星插话说:“既然如此,我们去看看仙树如何?”镇元子命道士们头前开门打扫,让着菩萨走在前边进了后院。

  一进后院是片宽敞的菜地,里面各色小菜俱全,明显五庄观道士们平日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穿过一道门,一株歪倒的大树出现在眼前,树根露在外面,枝叶干枯衰败,这就是泼猴干的好事。

  “悟空,伸出手掌。”菩萨吩咐道。泼猴伸出左手,菩萨托着玉净瓶,瓶里长着一株柳枝,拿出柳枝蘸了瓶里的水,在悟空手心画了个奇形怪状的图案。“把符文放到树根的洞里。”悟空攥住小手,小心翼翼地放到断根洞里,眼见洞里变得湿润,最后聚了一汪清水,“人参果与五行相克,寻常器物碰不得,有没有玉瓢用来盛水?”镇元子面露难色:“小观没有玉瓢,玉杯玉盏可以吗?”“只管拿来。”清风明月跑去兜来一堆玉器,将一汪清水全部盛了。菩萨吩咐悟空三人将人参果树扶正埋好土,用柳枝蘸了清水往树上洒,口中念念有词,一直将全部的清水洒尽才停歇。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枯萎的大树眼见起死回生,叶子重新绿意盎然,可以清晰地听见树根扎进泥土的声音,唐唐生平第一次听到了生长的声音,太震撼了!青色娃娃果真挂在了树上,清风明月叽叽喳喳地围着树转悠:“一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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