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身无分文
        洗漱完对着镜子，时空天默默的刮着胡子。镜中逐渐显露了清秀的脸庞，因为受伤和失血变得愈加瘦削。不过时空天只是下意识的在重复动作，满脑子却在想着昨晚在节目中看到毕老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这些年后，他如何到了罗卫而且出了家，但是说实话毕老头实在对他来说很重要。

        从认事开始，时空天可以说就是在毕老头的照顾下长大的。那是东门市郊县很小的一个孤儿院，大大小小也就十来个孩子，除了一个兼烧菜、打扫卫生的阿姨之外，毕老头就算是孩子王了。他和几个孩子吃住玩都在一起，尤其对时空天特别亲切。虽然毕老头贪嘴贪杯，还特别喜欢捉狭孩子们，不过时空天很喜欢他。不光是因为毕老头叫他们读书认字，教给他们各种手艺，有的孩子学了木雕，有的孩子学了唱戏，时空天则学习了厨艺和调酒，还有那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的吐纳功夫。另外毕老头在喝多酒之后，总是会给孩子们讲他年轻时如何游历七大联盟，那些不知真假的故事总是让孩子们为之神往。

        十七岁离开孤儿院后也失去了他的消息，这次突然见到，在时空天心里激起了不小的波澜。昨晚躺着思之再三，他做了个重要决定，他要去德卡尔都找毕老头。想必能出现在盂兰盆法会的法坛上，一定不会是籍籍无名的僧侣，到了首府打听一下应该可以找到的。虽然找到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但是时空天就想问个好，和他聊聊天。既然这么定了，时空天也就不再耽搁，离开了房间。在迎宾馆前台，服务生告诉他，贵宾套房的所有费用都是政府或者军方出钱的，不用自己掏一分钱，时空天也就安之若素了。在大堂的金融服务台，他取了点现金，同时查了一下，芯片里面的余额只有两千不到了，如果没有安慕菡的支票，那么回到大汉真是不够花销的。看到周围出入的人都是衣着精美，气度非凡，而刚从最顶级套房出来的自己确实真正的穷小子。

        出了迎宾馆的大门，看到街道左右都是鳞比节次的大厦，更远处半空中梭车来往不断，时空天略略觉得茫然，身处异乡多少有些不自在，即便罗卫基本也是说华语的。正思忖着下面去哪里的时候，他突然听得旁边有个声音：“大哥哥！大哥哥！”大门旁不远处有个男孩倚墙站在角落中，正是拉赫曼。

        时空天挥手招呼：“是你啊。怎么找到我的？他们没难为你吧？”

        拉赫曼近前笑嘻嘻道：“昨天傍晚就有人问我怎么认识你们的，和叫什么安家的有什么关系。我胡吹了一通，也不知道他们信不信，反正晚上就让我走了。”

        时空天哈哈一笑：“那你怎么来找我了？”

        “我估摸着肯定是你帮了我，否则我们那里可没有这么大的关系。所以打听了一下你们住哪儿，今天特意过来谢谢你哦。”

        “我只是托别人打了招呼罢了，没做什么，”时空天道：“不过你到了做什么了，军队的人都出动了？”

        看到拉赫曼摇摇头没有回答，时空天也没有追问，而是改了话题：“说起如果要谢我的话，能不能带我去找地方吃顿有罗卫特色的早饭呢？”

        听到吃，拉赫曼顿时来劲了，二话没说带着时空天就走。穿过几条街道，街面就不再繁华，却反而显得有些破旧。拉赫曼领着时空天进了一家不起眼的路边小店，不假思索的点了几道小吃。东西端上来，拉赫曼也不客气，动手和时空天一起享用起来，一边吃还嚼着食物含含糊糊给他介绍。一盘罗卫特产的珍珠莲藕混合椰奶做成吐司，甜香扑鼻且口感软糯酥脆。还有爽滑弹牙的米粉配上以牛肉、肥鸡制成的高汤，香气扑鼻，还加了几片青柠檬，口感更清爽。尤其是春卷，皮用糯米做成，薄如蝉翼，裹上由豆芽、粉丝、鱼虾等做成的馅，吃得时空天赞不绝口。

        喝完最后一口汤，时空天满意的舒了口气，对面的拉赫曼还在咂着嘴，脸上还有米粉渣。“怎么样？味道不赖吧”拉赫曼问道。

        “非常好吃。”时空天认真的点点头。

        拉赫曼得意的说：“还得靠我带你来这里。你们这些富家人，住在那种高档酒店，哪能吃到真正的美味！”时空天心想着真正的富人其实另有其人，自己也是穷小子一个，不过也不与他说什么，掏钱结账。从口袋里取钱的时候，安慕菡的信封顺着掉了出来。时空天捡起信封，想到什么问道：“这附近有什么银行吗？我需要兑换张支票。”说着晃了晃信封。

        拉赫曼看着信封想了想说：“行，走个几分钟有个中王银行的分行，等会带你过去。”

        “不过之前我得去买个通信终端。”

        在店里，营业员热情的介绍各款先进的通信终端，拉赫曼也挤在时空天身旁，趴在柜台上指指点点。不过时空天看了价格之后只能笑笑，那些先进的终端虽说有很多功能，不过动辄数千甚至上万，而自己的芯片里可没这么多钱，只能让营业员拿些老旧型号的让自己挑选。好不容易挑选了一款自认为物美价廉的终端，不过也几乎用尽了芯片里面的格罗币。虽然只做了一笔两千元不到的生意，营业员依旧耐心热情，帮助时空天激活终端，然后靠着他手背的芯片，终端发出了“哔”的一声，识别了身份，算是能够使用了。

        现代社会无论通信、信息查询，甚至日常生活，离开了终端都会寸步难行。想到了最近连续失去的终端，一台砸人，一台砸兽，时空天不禁揣测起这台究竟能够使用多久。拿着终端时空天不禁笑笑，然后转身却不见了拉赫曼的踪影。喊了几声，营业员微笑着告诉他那个孩子几分钟前都走了。时空天有些无奈，问明营业员如何去中王银行，也只能自行离去了。

        “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进了银行门口，一位正装的女经理带着职业微笑向时空天招呼道。

        “我有张支票想要兑付。”时空天一边回答，一边把手伸进口袋。不过他立刻感觉到不对了，信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张纸片。他朝经理尴尬的笑笑，取出纸片然后侧过身去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大哥哥，不好意思。这点钱对你们来说一定不算什么，但是我们很需要这笔钱，有机会一定会还给你的。”虽然没有署名，时空天猜想肯定是刚刚拉赫曼凑在自己旁边假装挑选终端的时候动的手脚。

        时空天心里并没有愤怒，想必拉赫曼觉得有钱人失去这么些钱肯定无所谓，殊不知自己少了这张支票，接下来可就麻烦了，别说去德卡尔都找毕老头或者会大汉，甚至吃住都会成问题。苦笑着收起了纸片，时空天仔细想了想，终于咬牙做了决定，对经理说道：“抱歉，我还是不兑换支票了，改成把铭值兑换成格罗币，不知道可不可以？”芯片里面还有200铭值，那是校车事件后的军方奖励。本来时空天要留着铭值的，作为一种荣誉，好在自己找工作的时候增加点筹码。不过现在可是山穷水尽了，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经理点头说可以，中王银行作为唯一一家不隶属与任何个人或者联盟，而是七大联盟共同拥有的银行，自然可以承兑这项业务，而很多小银行则不被军政认可有资格兑换铭值。经理把时空天带到一间房间，用特殊的计算机扫描了时空天的芯片，然后仔细查看了数据。良久，她抬起头略带冷淡的说道：“客人，很抱歉，罗卫联盟没有你的入境记录。也就是说，你滞留罗卫并不合法，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无法为您兑换铭值。”

        时空天顿时傻眼了，他还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到女经理那冷漠的眼神，于是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想想也是，进来说要兑换支票却拿不出手，想要兑换铭值却没有入境记录，人家银行不怀疑才怪。时空天猜想要不是顾及中王银行的名声，哪位经理早就报警，或者让保安把自己架出去了。叹了口气，他终于明白自己实在是一文不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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