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2 / 3)
        用了早饭，她竟然能开口断断续续的说些话了。见贾赦还坐在他床前，她还嗔怪地说了几句，只赶了他去外间坐着。随后，她又喊了丫头们给她盥洗换衣，梳妆打扮。

        众人心知她这是回光返照，只好强忍着悲伤，依她的吩咐行事。

        待一阵忙活之后，张氏穿戴整妆完毕，让丫头扶着她靠在床头，拿了大迎枕靠在她的背后支撑着。

        一切都打点停当了，才吩咐人喊了贾赦及众人进来床前说话。

        除了贾赦昨晚就留在张氏的卧房之外，桂枝绿衣也忙前忙后地跟着丫头们服侍。一大早，贾琏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随后，丽娘也如同前几日一般，挺着大肚子带着两个儿子穿着素色的衣服过来请安。

        见完礼，丽娘才有空打量起张氏来，只见她一身大红色的正装，头上也是插金戴银，镶珠錾宝，脸上施了厚厚的粉，眉眼也仔细的描画，唇上上了红红的胭脂，烈焰红唇，好不华丽。

        张氏环视一周，挨个的看了一遍后，拉着贾琏到她跟前，满眼含泪不舍的看着，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过了一会儿，心情平静些才哽咽着对贾赦道：“大爷，我们夫妻一场，只得了这么嫡亲的一根苗儿。眼看着我就要先去地下见祖父祖母了，只是舍不得放不下的也就是琏哥儿了，望你念在我们的结发之情上，好好待他，妾身也不求他大富大贵高官厚禄，只求你照看着让他平安长大，娶妻生子。万一他日后有了什么不是，您也看在他没有了亲娘的份儿上，宽容些个，妾身在地下也会感激你的。”

        贾赦听了这话，心下也酸涩不已，想着他们自幼相识，后来有缘结为夫妻，也曾耳鬓厮磨，两小无猜。可最后也渐行渐远渐无声。即使知道她曾经对着他的妾室子女下手，他也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继而愤怒到最后的平静。只是彼此间的情分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鲜血淋漓，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的流逝，消耗殆尽，最终成为相望不相亲的怨偶。

        想着这些，贾赦心下也颇多感慨和无奈，但是看着张氏期盼的神情，他点头道：“你放心，琏哥儿也是我唯一的嫡子，只要他争气，该他得的，我一分都不会亏待了他的。”

        张氏遂放心的笑了笑，又转过身对站在贾赦身后的丽娘道：“妹妹，我们本就是比亲姐妹还要亲近。不但自小一块儿长大，后来依然做了姐妹，共同服侍大爷。当初妹妹因着表舅母的缘故差点就要被推入了火坑，还是我们太太和我拉了你一把。虽说后来因着种种误会，我们姐妹也是逐渐没有话说，彼此间生了隔阂。但是如今，看在我就要先去了的份上，望妹妹不要计较姐姐往日的过错，日后帮着我多多看顾琏哥儿这个可怜的孩子。妹妹一向最是心善，知恩图报，必定不会辜负我的托付了，是不是？”

        说着，她就要强撑着起身给丽娘行礼道谢。丽娘忙拦住了。

        她又叫了贾琏过来给丽娘磕头行礼。丽娘忙侧身避过，又让安哥儿帮她还了礼，心想，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她自己不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个临终托孤。

        自己就是不想应也得应着，丽娘苦闷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张氏见丽娘应了，嘴角儿含着一丝儿莫名的笑意，有欣慰也有一丝嘲讽。

        随后，张氏又拉过贾瑚的手，先是说了一通她往日待他如何的好，如今她希望贾瑚日后也能好好帮衬贾琏，做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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