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铁杵磨针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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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铁杵磨针
        “公这一步棋落在此处。莫非是有意相让老朽?”老叟望着棋盘笑道,“此处东北劫阵再经十余手,老朽可是抵挡不住的了。公这般突然松了一口气,此处形势顿改,往后可就是事事皆有不同了。”

        “一味耽在这里,虽得了地利,却只怕丢了大势。”李隐谦虚道,“老前辈棋艺精妙,一局之中占尽天时,所行运势,处处皆藏锋芒,但又处处皆守谦退。真正是不争而争,争而不争,宛若天行大道一般,晚辈实在难以匹敌。可既然陪前辈下棋,明知不敌,却仍然要试上一试,若只做边隅之谋,却要叫前辈笑话了。”

        “好、好。”老叟又落了一,似有所想,微微点头道,“公谦冲守礼、胸襟博大,原是个品性俱佳的难得人才,老叟这十年之功却是没有白等。只是个人自有缘法,不能违了冥冥天道,不然,老朽可真要留住公不让离去了。”老叟罢呵呵一笑,等李隐落。

        “老前辈仙居之地去寒舍不远,若有雅兴,晚辈时常过来相陪便是,怕只怕扰了前辈清修。”李隐见老叟一又是落的莫名其妙,浑然不似在与人对弈,反倒是更像捏随意而落,想了半晌捉摸不透,心中忽然开明,“这局棋看来看去总是不同寻常对弈,老前辈落不在争利,而是绵绵不尽,步步都在布局,既然如此,我也只好效法他老人家了。”

        念及此处,李隐“叮”的一声落下白玉棋,老叟目光炯炯盯了半晌,见李隐已经明白棋中深意,颔首道,“二十年来与老夫品茶对弈的四个人里,要属公悟道最快了,只是不知这一局结果却是如何。”

        “老前辈,晚辈记得你这香茶十载方能酿成,十年之中每次邀得一人品茗对弈。如何二十年来,却又有四个人。”李隐既明棋道,与老叟对弈便不是什么难事,两人都是混不思量,随手起落,忽忽之间便已经布下好大一局。

        “公有兴致听,老朽慢慢讲来便是。”老叟拈了胡须回忆道,“这二十年中,老朽一共制成了三次花茶,二十年前是第一次,请了一人,十年前是第二次,却请了两人,今日奉请公是第三次,仍是公一人,所以二十年上共邀请了三次四人。”着,手中也不耽搁,仍旧密密的在棋盘上落下去。

        “第二次请了两人,不知这棋又是如何下的。老前辈分对二人,想必是精彩的很了。”李隐笑道,见老叟甫一落下黑,竟也不去详究棋路,信手在棋盘上占了一粒。

        “第二次虽然请了两人,倒也不是一处请的,而是老朽分请二人,只因那一次茶酿的多了,心下不舍,所以才先后请了两个少年人来,来也都是天意罢了。其实第二次请的两个少年,棋艺倒都不精,尚不及第一次那个三岁孩童。”

        “老前辈第一次邀的,竟是个三岁的孩?”李隐大感惊讶,可转念想到苍然老叟与牙牙稚对弈,倒也觉得十分有趣,只听老叟接着道,“正是。二十年前老朽在蜀中寻觅不落之叶既成,那时第一次酿成此茶,心中兴致颇好,便想人常言蜀中多俊杰,十年冬雪不归之人就在此处,也未可知,是以在蜀中游历甚久,一直耽搁到那年隆冬。”

        “那时脚下随兴所至,也不记里程方位,一日行的倦了,路上逢人一问,方才知道自己到了绵州昌明县域的一个村。蜀中天气多变,那时节又突然下了大雪,老朽便寻到一间破庙,可到了庙门外,忽然听见里面‘霍霍’的磨刀声,老朽心念天气陡变,或是强人下山在这里磨刀呛斧,要劫路过商客,便想打发了去,但推门进去时,倒是吃了一惊。”

        “荒郊大雪的,庙里是什么人?”李隐猜想庙里必定不是歹人,可大雪草庙里面藏得什么人,却如何也猜不到了。

        “就是那个三岁半大的孩。”老叟笑道,“那孩虽然年幼,但老朽见他时,便如今日见公一般,心中不出的欢喜。依我道家之理,凡人之精神,皆蕴于内而显于外,我见那孩一身道骨仙风,内外具是充盈无比,到似是个长久修炼之人,心下又惊又喜,以为他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便有收他为徒之意。”

        “那孩看老朽冒雪而来,以为是个要饭花,便丢了手上物事,问我是否要些汤饼。他这一问,老朽自然知道他是村中人家的孩,心中虽然失落,可天意如此,人也不能相强,反倒去看他丢在地上的东西。”

        “老前辈。这孩大雪天不回家,在庙里磨的是什么?”李隐自打送白狼来到竹舍,便认定老叟不是寻常人物,如今听这“老神仙”前辈将起自己的奇妙遭际来,更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孩在磨杵。”老叟笑笑,接着道,“老朽当时便问,‘你这娃儿怎么不回家,这大雪天气,呆在庙中不怕冷么?’那孩眨着大眼睛告诉我,他家里人趁着大雪上山打猎去了,临走时把自己留在这里磨杵,是杵磨成针时,家人便能回来。老朽听了便有些好笑,原来这家人把孩留在庙里等自己,便了个哄弄孩磨杵的机巧故事。那铁杵足有手腕粗细,别一个三岁孩,纵然是个壮汉,也不知要打磨到何时。杵未成针时,他家里人自然就会赶了回来,这孩只怕还会觉得早咧。”

        “老朽正喜着孩父母具皆可爱之人,便戏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好好打磨此杵,你母亲回来时,还要夸你孝顺呢。’谁知那孩却一派天真率诚道,‘这铁杵这么粗,一时半会儿哪里能磨成缝衣针了?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那是糊涂人做的事,我可不喜欢。”

        “老前辈。这孩方才三岁,就如此聪慧。”李隐见老叟的欢喜,自己也听的欢喜。

        “是啊。更难得是,老朽问他既然明白此理,为何还要耽在这里磨杵?这孩只一句话,便足以看出他志气纵横、飘逸出尘,绝非人间凡品。二十年过去了,老朽至今还记得清楚。”

        “老前辈。这孩的什么?”

        “他,‘昔日禹王定海针,他年太白伏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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